有陶家在背后撑腰,诚淑妃不过是被降为诚婕妤,禁足三月,连油皮都没擦破一块儿。
可在旁人眼里,与我微不足道的惊吓比起来,这惩罚似乎太重了。
宫女薇妃娘娘,聆训时要跪直,琼首微垂才显得恭敬。
高座上,肃贵妃捻着一瓣橘子,直戳的汁水四溅,她才接过帕子,懒洋洋说了一句:
妃嫔酸橘子即便是从树上摘下来,呈到贵人跟前,也是会被丢掉的。
她说的自然不是劳什子橘子,而是我。
我出身不清不楚,说难听些便是同外头的清倌人也没什么两样。她却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就连看不起人的姿态也称得上矜贵美丽。
如今后宫里只有我与她两人是主位,她自然膈应。
宫女薇妃娘娘,今日训诫已经结束,您可以离开了。
我站起身,一个踉跄又摔到地上。肃贵妃半掩檀口,秀眉微蹙,像是看见了脏东西。
目光瞥过宫女缓缓缩回的脚,我轻笑一声爬起来,晃晃悠悠走回了宫。我想,用不了多久满宫便会传出肃贵妃不满薇妃故意苛责的传言了吧。
与我所料不差,不过用了中饭,赵弋便来到昭鸾殿。
皇上22膝盖如何了?
我屏退宫人,缓缓撸起裙摆。那青紫的颜色骇人,看得他眉头一紧。
皇上22她竟然敢!
我很快将裤腿放下来,搂住他的臂弯:
我皮外伤罢了,不值得陛下动气。
赵弋搂我的手紧了紧,声音也放缓:
皇上22是朕太纵容她了,原以为她是个懂事的人。
我在这宫里真懂事是活不下去的,陛下心里很明白。
赵弋一噎,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皇上22朕是为谁?你还顶嘴。
我笑嘻嘻地靠在他肩头:
我也是妾身在家里野惯了,不懂规矩,要怪也怪妾身不懂事。
提到顾家,赵弋沉默下来。我想,他应该早将我的家底查的很清楚。
我口中的“野惯了”实际上是“无人在意、无人管教”,所以肃贵妃才能借着教我规矩的由头随意磋磨。
赵弋摩挲着我的手腕,半晌忽然开口:
皇上22朕予你协理之权,好不好?
皇上22不要你做什么,只是庇佑。你仍旧安心呆在昭鸾殿,只是以后除了朕,谁的令你都不必听。
我睫毛一颤,几乎要为这周全的考虑落下热泪,但还是强忍着问:
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一直想问了,为什么要留下我性命?为什么要赐予我高位?如今又是为什么……要给予我权力呢?
赵弋似乎被我的问题难住了,搂在我腰间的手逐渐收紧,最后发出一声笑来:
皇上22这么想,朕真的很亏,什么也没得到,还要被你质疑。
我望向他素来冷淡的灰眸,如今里头盛满笑意。或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轻轻地靠到他耳际。
我陛下,妾身甘愿了。
在赵弋惊诧的目光中,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约摸一刻钟后,我看向纹丝不动的紫金带,窘迫地转过身。
皇上22呵。
皇上22朕教你。
赵弋从身后搂住我,气息激得我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