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拉着我的邻居,在我院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独留我一人在房中学手语。
当然,不是我主动学的,是老板逼的。
至今犹记那天老板提着一包书走进我院中的场景。
“这些是给你弄得手语书,好好学,可别将来和谁谈个恋爱连沟通都是问题。到时候你俩不分手谁分?”这是老板在手语书封面上写的,我拿的时候还弄了我一手墨。
看着院内其乐融融的场景,我脑海中突然冒出四个字:逼良为娼。
·
老板并没有茫然多久,只见她又磕着瓜子道:“我只是让银粟去学习罢了,这不是逼良为娼。别跟我打岔,崽种!我问你,你奇不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直重复做那个梦?”
我忍住打她的冲动,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着,却还是微笑道:“不好奇。”
老板:“……”
老板:“真的不好奇吗?”
我依然微笑:“真的。”
老板:“不是,我不收钱呐!你就好奇一下呗!我送你两盆花行不行?”
我:“你可算了吧!就你那花,送人?!人没养两天呢花该死了,太亏本,我不要。”
老板:“呵!你不要,我还不想送呢!”
说着,老板便抓着瓜子起身往门外走。我依旧坐着,没有丝毫拦她的意思。
结果,老板刚走到门口就停下不动了。过了半晌,她才扭头幽幽道:“你真不拦我一下?这个故事,我保证你感兴趣。”
我回头与她对视:“如果不好听,就赐顾常在一丈红可好?”
老板:“……”
看得出她想骂我,但忍住了。
·
她们俩不知道在屋外密谋什么,我总觉得她俩想谋杀朕。
唉,真是天妒英才!
对于她们俩避开我聊悄悄话的事,我是极其不满的。学个屁的手语,我该学唇语,好好破译一下那俩人说的什么。
还有,我邻居来拜访的不该是我吗?老板你凑什么热闹?
眼看着这俩人从夕阳西下谈到华灯已上,我寻思着她们是不是还要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终于,老板可算想起自己明天还要看店了,她们的谈话也可算停了。
就当我想去和我的邻居打个招呼时,我的邻居却转身向我行了个王子礼。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老板就拉着我邻居走了。
行,顾老板,姓顾的,夺邻之仇,咱俩不共戴天!
没办法,能陪我的人都走了,我只能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小提琴又拉了起来。
“她会听到吗?”
·
对于老板今天给我讲的故事,我第一反应是这绝对是假的。可再联系一下这么多天一直在我脑子里重复播放的那个梦,我又没有理由不相信。
老板说我的邻居是我上辈子的爱人,她最喜欢我给她行王子礼。
老板还说上辈子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向她伸出援手,所以她错付了。
老板又告诉我她见过上辈子的我们,还和她是朋友。
你说,这么荒诞的事,谁会信呢?
好吧,我信了。因为她说的故事里有一个情节和我的梦对照了,尽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世界本就充满了惊喜,不是吗?
一夜未眠。
·
我昨晚的梦更新了。
这次的梦里,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我白天才见到过。
不过这次,她穿着一件绣了大红花的衣服挡在我面前。我好像在哭,尽管我不知道因为什么。
“嘭嘭”两声,她身上的衣服又多了两朵花。这时我才意识到,那花根本不是绣上去的,是染上去的。至于拿什么染,相信你们也能猜到。
我哭着想上前抱住她,却听见她冲我怒吼:“别碰我!”
我被吓住不敢动了,她又喊道:“你走!我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看着就烦!你可真是深情,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和我哥哥暧昧不清。怎么着?我拿你当夫人你却想当我嫂子?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就是死了也不想再见你!”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回头。
就连我这么傻的人也看出不对了,梦中的“我”却只是一边哭一边重复“不是”两个字。
她又怒吼:“快滚!”
还是没有回头。
梦中的“我”听了这话后,扭头哭着跑了。
没错,“我”……跑了,还真……跑了。
当我想跟上去看看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时,眼前的画面便开始消散,像是大漠中被风扬起的的沙子那般,遮了人的眼。
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看清眼前的事物时,我已站在了一块墓碑旁,碑上的名字没看清,但照片上的,的确是她。
我在碑前放下一束花,撑着一把油纸伞离开了。尽管那是是晴天。
不知怎的,我走着走着,就从山里到了海边。
油纸伞也不知何时弄丢了。
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我心中却是无比苦涩。
天上的白云像极了海面上的波浪,翱翔的海鸥与水中潜游的鱼儿不分彼此。我一时难以分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
身上一阵清凉,转而变得冰凉。
窒息感来袭,我不知今夕何夕。
阳光透过海水,散下柔和的光柱。
身体变暖,我以为是落入了你的怀抱。
……
我从床上惊醒,窒息感犹存。
一抹两颊,方知昨夜梦中,潮起水涨,倒是洇湿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