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以假乱真的场景渐渐退去,兲也迷茫的看着我,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它,毕竟刚才……
“好了!收卷时间到!”这是一场普通的小测验,所以考试时间就只有一节课,刚才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么?!
“不是吧!我连解都还没写……诶?”正当我想为自己做祷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那试卷上面都被娟秀的字迹覆盖
不过略显潦草,但我很肯定这是我的字迹,可这不是我写的
莫非是……
“应该不会的,反正再检查也没什么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摇摇头,然后硬着头皮上了讲台,把试卷交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杨老师似乎在看着我
有意无意
请放心,不是那种暧昧的眼神,但是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就像我再一次去到了往生之地……好吧,我之前也没有去过
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老师也有可能是那样的人吗
但就算是那样吧,我也不可能会和老师成为朋友的,那是我心中永远的刺
『纸的色彩,从来就不是由纸自己选择的,至少大部分的纸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我铭记于心
因为哪怕是我,也没法自己选择,白纸过于单纯,它几乎承受了所有来自世界的色彩
当白纸还是崭新的时候,虽然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吧,但只要身边的人足够坚韧,那么身边的人也能够成为画家,虽然不能说有多么出色,但至少还算是位『画家』
如果不能,恕我直言吧,那些人根本不配成为『画家』只是利用着『画家』这个名号,随心所欲的摧残着白纸
白纸虽然脆弱可也坚强,不仅是人的灵魂,还有潜意识,但几乎早夭的白纸不多,不过如果是已经损坏的肉体那么就并不配拥有白纸般的灵魂哦
当然,如果实在是有一天不堪负重的话,基本上肉体也已到了极限,如果白纸放弃,等同于肉体也自主放弃
白纸支配肉体,肉体撑起白纸
不可或缺或或缺不可
就是这样简单,其实没有人会在乎白纸的死活,除了那些动感情的画家,但他们动心的是白纸吗?他们不过是觉得自己所创作的杰作就要毁坏而感到不甘或者怨恨吧
可其实让纸不堪重负的难道不是这些画家么?还有人渣,毕竟人渣可不像画家那么温柔,他们会直接拿颜料毫无章法的倒在纸上,甚至还会在纸上留下几个脚印,纸不懂得说话,而那些懦弱的画家也不敢反抗,本来就一塌糊涂的纸,直接让画家撕成了碎片,不复存在
这放在现实生活中来说是十分正常的,所以影射到这里也没有问题
毕竟如果纸坏了还留着干什么,已经没有用了
但在这世界上,应该不是这么无情的吧
就算那些遇到了稍好一些画家的纸,最终也还是会被颜料风干,成为破碎的纸
死亡不是归宿,而是另一个折磨的开始
如果那些人渣画家死了,我想一张残败不堪的纸更加不会有人欣赏或者黏合
至于那些被放在博物馆里的,一辈子的归宿也就只在那里了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除非又发生些什么强盗事件,但我不认为那对这些纸张是件好事
真正的好画家……也许存在
我见过……让纸自由选择色彩的,同时如果是一个很苦的颜色,画家也会一一告诉,但不会阻止纸的选择,可是那位画家早逝了,简单来说就是死的太早,可我认为那张纸……或许并不需要那位画家了
既讽刺又现实
呵……
我就是一张残败不堪的纸,我不会用色彩抹去它,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曾经的侮辱,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如果自己都能否定自己的过去,否定自己的记忆,那么世界也会否定你的存在
这是一定的
“若?”兲似乎很是担心,我才意识到已经晚上了,我甚至都已经到家了
这一天过得太快了,几乎就是在做梦
“噢,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目听到声音也飘了过来,很急切,并且没带眼镜
“真的么?!若若!”水川这家伙一如既往的……嗯…,调皮,但我现在却会因它的表情而笑出声来
鬼魂和人不同,它们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因为就算有,它们也会很快的忘记
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再也看不见了,这些家伙大概都不会走,可能我离往生也就不远了
但它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么
“骨呢,还有小癸呢,我想看看它们”我不想让我脑海里想的这些事情发生,我似乎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好像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噢噢,我去叫!”水川一呲溜的跑了出去,目皱了皱眉,兲倒是很对这样的情况很感兴趣
什么?你们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用提醒水川,它其实不用跑,可以直接飘吗?唔……”
虽然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才被捂上嘴,但是……估计水川这个家伙也不会注意到
它们的确越来越像人类了
我甚至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它们第一次遇见我的模样
一开始笑的『人畜无害』,接着豹变,然后恐惧,最后人畜无害
这不就是语文的阅读理解和英语的作文答题模板么
看来我果然是文科生,没跑了
“对了……目,这个镜片……”虽然我刚想和目交流些什么,但我不知道我是应该表达感谢,还是应该感到无奈
“诶?你们俩咋啦?为什么感觉一脸凝重”水川倒还是笑嘻嘻的,不同的是因为它的速度太快,而骨的核心是头骨,所以水川直接把骨的头骨给带来了
骨:“……我讨厌这只鬼”
至于小癸,最近似乎特别嗜睡,当然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当然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不过它很轻,所以被水川一把提过来了
“画师……从来不会认为白纸拥有灵魂,所以画家直接把自己的思想描绘到白纸上……因为白纸没有反抗的余地,画家造就白纸,而白纸依赖画家”
小癸似乎动了动,但其它鬼似乎都听的云里雾里
“……目,我口袋里的镜片是你的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帮我擦一下它们头上的水,可以吗”
它们是出汗了,尤其是小癸
“但你不同……你不同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脱离画家最早的白纸,也是最纯净的白纸,虽然失去了肉体,但是灵魂永存,虽然被封印在小小的纸里也是怪可惜的,但你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也许你自己还不能够理解,可我无法成为你的画家,因为比起操纵,我愿意成为你的……”
我有些说不出口,玩花边了,我知道,小癸在听
如果说成为画框,一样是禁锢白纸的存在,至于胶布就更不必说了
那么……
“无束缚画家”
小癸似乎还是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让这样继续下去
“因为我不会成为你的画框,我不愿意禁锢住你,除了你自己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我淡淡的说道
“胶布也是一样的,虽然画家总喜欢说这是为了让纸更好的生长,但从来没有在乎过纸的感受不是么”
小癸似乎想睁开眼,但是可能因为角度问题,或者说水川抱的姿势太离奇,就算小癸睁开了眼
估计也无法靠眼睛看到我……不过用听的也一样
“我知道你在听,而且我不否认画家确实赋予了纸张美好的生活,可惜那只是让纸张按照画家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因为我说过纸是很脆弱的”
我看着小癸,它似乎想哭,但现在它们都是没有泪腺的
不过这样反而更真实
“老实点,小家伙!”
“水川你才应该闭嘴”
“你个死骷髅说啥呢?!”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下吗?真是聒噪”
四只鬼倒是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这又不是在向我争宠,不过我还是很感激目的
兲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它似乎也很累,不过依旧选择站在我的身边
感动,但是我却不想做梦的时看见它,因为这种实现太过于自说自话了
我想要见它们,我想!
关键在于这个『想』字,这几乎默认了是我的愿望
如果想要索求什么……这次不会开恩的
所以我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让它走
这就又是一个愿望了
天哪……所以说我讨厌羁绊,却也离不开这些
人真是脆弱,当然纸也是一样的
“但你并没有束缚住你的肉体不是吗?没有并不是失去,恰恰相反的,他解除了你灵魂的禁锢,你的纸是自由的”
小癸愣神的功夫,我又趁热打铁的嘴炮
“画家们是不愿放手,不过我想就是他们放手了也没用,纸已经染上了他们的色彩,而我不会在你的纸上染上任何的色彩,纸张是不会说话的,就算有思想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们注定了就是纸,没办法改变”
小癸似乎想和我说话,但是水川死死的压住它,虽然我觉得鬼并不需要喘气这些功能,但是……
“你就不能换个姿势抱它么,像抱着小孩那样”我不能让水川把小癸放下,因为小癸现在估计没什么力气,所以才需要靠睡觉来补充体力,不是没有更加便捷的方式,但是它还是个小孩儿嘛,我亲都亲了,应该知足了
“噢……好吧”
罕见的,水川没有生气,我现在也说不上是欣慰不欣慰了,我只想把心中想要说的话一吐为快,包括梦里的
“可你不同……你会说话,你有思想,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你就可以永远活下去,只要我活着,你就能活着”
我看着松口气的目和小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你的纸张还是洁白一片,没有染上任何人的思想色彩,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小癸愣住了,当然大家也愣住了,可这就是我想说的
“不需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为了自己,简单的活着”
“可……我已经死了,还是被父母所抛弃”
“我倒是恰恰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没有忘记我之前告诉你给你的故事吧,那不只是个睡前故事和安抚的,你的父母不是画家,我觉得连人渣都不配,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如果小癸你觉得不是这样的,那就按你的想法来,毕竟……”
我深吸了一口气
“纸张和肉体,只要有新的容器,纸张是不会介意的,你很清楚,对不对”我紧盯着小癸,如我所想,脸色难看
水川想说些什么:“呃……”
目一把拦住了它的嘴:“别说话!”
骨不帮忙也不说话:“静静听……”
“我不会强加给你我的想法,至少……好吧,我想说,纸张离开肉体并非无法存活,你们现在不都是最好证明吗?”
沉默根本就不会是今晚的康桥,嗯,但至少现在我挺希望他们沉默的
“那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留下?”
这不只是牵绊小癸的问题,我一下子感受到,当这个问题被问出来的时候,几双齐刷刷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我身上
“……实话?”
“当然……但就算姐姐骗我的话,我真么笨,也听不出来啊”小癸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我知道,这其实也是这帮家伙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互相牵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