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答应不再干涉离战与卫寒的谋划,卫寒也答应这几日不再出现在归心面前。
和亲前一夜,卫寒同离战站在宫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宫,一切尽数收进眼里。
“微臣已将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就等着蓝图国上钩了。”
“这些年要不是你,我远在边境也管不了这朝中的事,明天是一场大仗,也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联手策划,但愿都在意料之中。”
卫寒嘴上答应着,却一直往含光殿的方向看,离战看出了卫寒的心思,拍了拍卫寒的肩膀。
“别担心,心儿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些日子就好了。”
归心是离战看着长大的,自小教她习字、练武,外人眼中的归心,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归心也刻意地在他人面前坐实了她恃宠而骄的性子。
离战眼中的归心,永远是那个不服输,永不言败的那个傻妹妹,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都在乎的要紧。
“心儿,她最看不惯将他人的生死说得如此轻巧,她…”
离战还想说些什么,说到一半就被卫寒给打断了。
“公主像极了微臣之前的样子,微臣的父亲没有过世时,也曾看不惯这种人,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一枚棋子,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平生最不齿这般人。可时至今日,微臣早已成为了这种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要想在这暗潮汹涌的王宫中生存,只有够聪明,够狠,才不会被他人所算计,公主自小被太子殿下保护的太好,她不会感受到其中的难处。”
卫寒这些年来在卫氏一族的明争暗斗,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位置,将整个卫氏的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靠的就是果断,优柔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恐怕明日要是芸熙郡主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归心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连了。
也罢,离他远一点,对归心而言也是安全的。
和亲当日,果然不出所料,蓝图国的精兵混入了送亲的队伍里,全都围在婚车周围。
芸熙郡主与翊王拜别东汶王、王后,芸熙郡主穿着鲜红的嫁衣,蒙着盖头,盈盈下拜。自始自终却未曾说过一句话,身边的侍女解释芸熙郡主因远嫁昨晚哭的太过伤心,所以说不出话来,就是翊王一人说了几句话,就扶着芸熙郡主上了送嫁的婚车。
芸熙郡主刚坐上婚车没多久,行驶至城门口时,城门紧闭。
蓝图国的精兵皆被卫寒安插的暗卫截杀,只剩下翊王的人马,卫寒本以为翊王会将罪责都推到蓝图国身上,这样也就无需管他了。
谁知翊王直接对马车内的芸熙郡主动手,马车内还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翊王被震出了马车外,胸口处还插着一根簪子,卫寒见状,立即派人将翊王及他的人马,全都拿下。
卫寒感到此事并非那么简单,芸熙郡主不会武功,且性子柔弱,怎可能马车内会传来打斗的声响,将半根簪子插入翊王的胸膛,还能把翊王打下马车,没有一点武力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除非,马车中的人不是芸熙郡主,另有其人。
难道有诈…
卫寒将剩下所有的琐事交给离战,拿起剑,纵身一跃到了马车外,他用剑挑起车帘,只看见马车上一抹鲜红。
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不是芸熙郡主,是趴在马车上的归心公主,手臂被划伤,往外渗出的血是黑色的,面色苍白无力。
卫寒直接冲入马车,将归心拥入怀中,给她服下了一颗护心的药。
“你是疯了吗,”卫寒对着归心大声吼道,“今日要是这利器插入的是你的心口,而不只是划伤手臂,你这条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躺在卫寒怀里的归心,感受到卫寒温柔的胸膛,听到了那因紧张而加快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淡淡一笑,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想到本公主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卫大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闭嘴,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死。”
“放心,本公主才不会这么轻易地…”
归心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扯着卫寒的袖子。
卫寒抱起归心,飞快地往宫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