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圈了地,不见得小但也不算大,两人逛了两三时辰差不多逛完,途中倒是遇见过几位进来游猎的世族公子,只是对方礼也不见过来行一个,像避瘟神一般远远就躲开,一圈下来连个人都见不到。
羞妃撇嘴:“他们是看见你躲的还是看见我才躲的?”
花渡算了算时辰,眼见天色还算亮但时辰应该是不早了,于是道:“先回营地吧。”
一声落下,耳边忽的传来一阵翎箭擦着冷风嗖嗖刺来的声响,花渡习惯警惕,此时反应快的令人咂舌,那翎箭几乎要擦着她的耳垂过还未触及便被她抬手握住。
羞妃还未反应过来,却感觉到脖子上贴过一个冰冰凉凉的器物。随后是一道隐约透着疲倦的冷淡声音。
“安分点。闭上嘴,不然我立刻削掉你的头。”
林子虽然不大,但两人走的远,四周竟见不到什么人,因为随着羞妃狩猎的是将军花渡,也没有护卫上前跟随。此时林里便只剩她们两人。
可能那杀手也是看着这点才挟持了羞妃,此时天色还亮,那杀手也没刻意躲,散散披在身后的发被风吹的发散,一袭浅白的裙懒懒扇动。
花渡翻下马微微走近了些,方才她听那出声的人声色疲倦虚弱,应是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对方一袭白服已是浸透了血,几乎再站不住,只是握刀的手仍是极稳,丝毫不见颤动。
她刚想动手挟住那杀手,却见那杀手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她一怔。
花渡与皇族里的世族名流公主从未有过交集,更何况她记性不好,见过的人很容易一眼过忘,只是眼前这人她却怎么看怎么熟悉。
她竟是花堇。
那杀手倒无一丝惊讶的神色,方才她过来时便已看清了花渡的样貌,她知晓花渡的性子,她不会伤害自己。
花渡虽与花堇没有见过一面,却常常能听得旁人道她,有倾慕有厌恨,还有钦佩。
羞妃在旁一动不动,眼微微垂下却见地面滴垂着艳红的血,一滴滴落下来不见停看得人心惊,她心道难道是这杀手受了重伤才误闯入此挟持她,再向花渡看去却见她目光直直看着她身后的杀手,不免困惑看去。
花渡道:“你先放手吧,这边没什么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没必要拿刀对着她来威胁我。”
面前的白衣女人一手按着流血的肩膀一手将手里的刀放下,面无表情的对她点了点头。
羞妃退到花渡身后问她:“你们相识?”
花渡看了花堇一眼:“不算吧,不过她曾也是皇室公主。”
羞妃听她这样说,一瞬了然:“她就是那被废的公主临烨?”
花堇淡淡看来,闻言反而笑了笑:“难为柔然公主都记得我。方才情急挟持了公主,还真是对不住。”
羞妃啊了一声,对她道:“没事没事,你既是花将军荐保的人,我自然不会多追究,你这伤看样子不轻啊,现在你怎么办?”
花堇听了她前段话,眉梢微挑的看向花渡,后者对她耸肩一脸无奈,听到她后几句话摇头:“不知道。伤我倒还能受得住,只是此时还仍有人追来,我却没有力气再去与他们对抗了。”
花渡淡淡道:“即便再厉害的人,到了此处也不会莽莽撞撞进来寻你。此是皇族圈的狩猎场,再说天子在此,他们也不敢造次。”
花堇放松了眼神却似乎再站不住,只是手中刀却握的无比紧,当杀手惯了的,杀人,被人杀,都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贴身武器,更何况她此时还不算的安全。
花渡看她神色微微皱了皱眉,对羞妃道:“你休憩的营帐在哪?”
花渡的营帐离林子实在远,何况人多眼杂,她不可能带着花堇这么明显的人回自己休息的营帐,但是羞妃是柔然公主,她的营帐舒适安全,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靠近她的地方,何况如今羞妃在诸世族面前的印象嚣张跋扈,没有人会上前招惹她。羞妃道:“离这也没有很远,我带你们去。”
花渡看她一眼,扶住花堇道:“这件事还望公主只当不知晓。”
羞妃目光在两人贴靠的手臂上一顿,眸色一深后移开,闻言撇嘴:“知道啊,说了啦,你的朋友我不会坑害的。”
朋友二字她咬字尤为清晰。
花堇临到此倒忍不住笑了,对那心里莫名吃着醋的小公主道:“花将军此次出手相助不过看在我往日贵为皇族公主,何况我们此前并未正式谋过面,所以我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解释到这眼角弯着看向眉眼略显无奈的花渡,略带调侃意味的道,“小公主大可放心,心里也不必在意,花将军是很专情的。”
花渡偏头摸了摸耳垂,脸色有些无奈,羞妃听了她这番话反而赧然起来,道:“没,没有,我才没有在意。”
花渡提醒她:“你帮我扶着花堇,我去后头牵马。”
羞妃本就不愿看花渡手扶这花堇,虽说她们二人并没有什么值当她警惕的情谊,但情到此处她却仍是处处不放心,只恨不得将她日日锁在掌中不愿她离开自己半分。
所以听她这样说脸色却是分外开心:“好啊。”话落便上前来扶花堇。
花堇唇角一弯眼神好笑的看向花渡,后者仿若未见步子不紧不慢走向后面去牵马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