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的警笛声一路长鸣,车辆纷纷为120让行,急救车上躺着某明星和他的经纪人——施予眠。
这次重大交通事故的伤者被送往医院,其中也包括司总的司机。
发生追尾事故时,司谙和路迟颜坐在车后座,只有轻微擦伤,而司机受伤较为严重,两人正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
司机勉强能抬起头,大脑被撞了连着颈椎也受伤了,进了手术室他不知是死是活,对司总交代起了他的后事“总裁,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告诉我老婆,在衣柜里的最深处有个盒子,里面有张卡,还有我为儿子买的游戏机我没扔,藏在了床底下”
“老刘,你不会有事的”
刘司机被推进了手术台,司谙转身看到了另一个手术推车上,躺着一个较为眼熟的人。
手术推车匆忙走过,司谙追了过去,看见前面一台手术推车先进了手术室,另一台紧随其后也进了手术室。
如果他没看错,那么躺在手术推车上的人就是施予眠,头部大量流血,被推进手术室的路上还滴着血滴。
路迟颜跟过来问他“怎么了?”
“看见一个人,有点眼熟”
“在这?”
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前看见熟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医生就是患者。
施予眠躺在手术推车上,垂落在空中的手,让司谙更加确定了他的眼睛没看错。
施予眠手上的手链是邬夜送的,那时他们还是男女朋友。
邬夜向司谙借来一笔钱,为了送施予眠一个钻石手链。
兄弟们中司谙最有钱,大家都是高中生又都是好兄弟,买手链时还是司谙陪邬夜去买的。
“嗯,是施予眠”
“施予眠?邬夜喜欢的人?”
“他是不是在这家医院实习呢?”
司谙赶快拿出手机拨通了邬夜的电话。
“司谙,邬夜已经进手术室了”
看见了熟悉的背影,司谙又挂断了电话。
路迟颜看见邬夜穿着白大褂和几个医生匆匆赶来手术室,他们推门而入,手术室门前的标志灯亮起了红色:正在手术中。
与此同时,刘司机也在进行手术。
再次坐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着,两次的感受是相同的,不同的是手术室里的人换成了刘司机。
少年和女孩坐在彼此的对面,他们沉默不语,他们低头祈祷。
再来一次死亡通知,他们还是要不得不接受。
刘司机的家人赶来了医院,他的老婆先是扯着司谙的脖领痛骂了一顿,最后跌坐在地上痛哭。
没人想看到意外发生,可现实多半是残酷的,司谙伸手扶起她,路迟颜伸手搂住了小孩子,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焦急的等待,悬在空中的心,以及不正常的呼吸率,在医生出来的那刻仿佛看到了光。
“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颈椎错位挫伤,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等恢复好了,还是要再检查检查”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刘司机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在另一个手术室里的施予眠还生死未卜。
在手术室门前等待是一种煎熬,在手术室里争分夺秒的救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医生的使命是救死扶伤,可当邬夜看到施予眠时,一切的专业理论实操,全部忘在了脑后。
某明星和施予眠所在的车辆是大货车迎面撞上的那辆,他们也是受伤最重的两人,目前还在抢救中。
临床医学专业的邬夜,在实习这段时间见惯了手术室的生死,可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施予眠。
或许这就是他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她重逢。
邬夜的手在颤抖着给主刀医生擦汗,他今天不在状态,手术室里的人都看出来了。
主刀医生说“小夜,出去想明白了再回来”
邬夜走出了手术室,摘下来口罩,蹲靠在墙边,仰头望着那刺眼的灯,它像手术室里的灯一样刺眼,晃得他的心无法平静。
少年来到了手术室门前,看见一直以来跟随他的影子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邬夜蹲靠在墙边,用拳头狠狠地锤向自己的胸前。
少年出手拦住了影子的拳头,他蹲靠在影子身边认真地说“邬夜,我相信你,她也相信你,你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使命,所以请你试着相信你自己,她不是你最后一个患者,别留遗憾”
别留遗憾,别让自己成为一个做不了手术的临床医生,别让她与你再错过了,影子与少年的情谊无人可以定义,他又怎会不懂他。
“加油”
少年伸出拳头,等着与他碰拳,邬夜抬头看见了路迟颜,小姑娘也在做着为他加油打气的动作。
影子伸出拳头用力击打了少年的拳锋,他整理好情绪,坚定地走进了手术室。
小姑娘问“你说,他们会在一起吗?”
“会的,但前提是她得活着”
少年看着影子的背影,他说出的话太过理智清醒,又是现实,前提是施予眠得活着,他们才能在一起。
遗憾是什么?遗憾是不满意、不甘心的事情,是无法控制、无力补救的情况所引起的后悔。
少年希望影子别留遗憾,无论是医学还是施予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