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前走后,马嘉祺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过来询问他是否有所不舒服,他才恍然惊醒,道歉离开。
打车回酒店的路上,马嘉祺靠着车窗,整个人显得很颓。工作时间的中午,大马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匆匆而过的车辆。
快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马嘉祺麻木拿起,接听。他以为是助理找到了房子,没等那边说就直接问到:“找到了就先把地址发给吧”。
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了那么一个地方,可以容许他去短暂躲一躲。这个地方现在阿程还不知道,就像阿程不知道谢冰一样。但这个地方他早晚都会告诉阿程的,亦如无辜的谢冰。
丁程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门卡。他落地不到两小时,本来想给马嘉祺一个惊喜,可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听着耳边马嘉祺之前在他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冷漠的语调。他立刻就生出了不好的异感。
说不好到底是种什么情绪,可以确定的是他之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感觉。
见对面太久没说话,马嘉祺又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丁程鑫这才收拾情绪,轻轻喊了一声“嘉祺,是我”。
听到丁程鑫的声音,如遭雷击般,马嘉祺整个人抖了起来。因为抖动幅度太大,导致他在车门上磕碰了好几下,手机也因为没握稳而掉到了座位底下。
丁程鑫听到了声音,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明显。握着手机大声喊马嘉祺,在他一声声的呼喊中,马嘉祺捡起了手机,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阿程,你到酒店了吗?”
他们是真的很默契,也很懂对方。丁程鑫能通过一通电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一样也能透过电话知道丁程鑫此时在哪。
“嗯,嘉祺,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依旧是平常的语气,温暖而充满活力。
出租车早已到达目的地,停在了酒店大门正对着的停车位上。司机可能也看出了马嘉祺此时的难过,并没有出声催促。
这就不算太糟,不是吗?马嘉祺这样问着自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嘉祺,别害怕好吗?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说,但你要信我,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耳边是丁程鑫充满力量与包容的话语,眼前有司机递过来的纸巾和水。对上司机和蔼的笑容后,马嘉祺的眼泪瞬间倾泻而出。还不等他感到难堪,司机便下了车,给他留了足够的隐私空间。
听到他的哭泣声,丁程鑫的声音也急躁了起来:“马嘉祺,你现在在哪?在去围堵会的路上了吗?回句话,我现在去找你。”
这次马嘉祺没让丁程鑫等太久,立刻答道:“没有,阿程,我现在在酒店门口,你能来接我吗?”
“好,我马上下来,你呆着别动”
两人一直保持着通话,马嘉祺把打车信息截图给了丁程鑫,他想跟阿程一起感受和答谢陌生人的善意。
丁程鑫很快找了过来,先跟司机师傅道谢,付了超出车费好几倍的钱后,带着马嘉祺上楼了。
他没有着急听马嘉祺解释,一进屋就把马嘉祺推去了浴室,然后给助理打电话,帮马嘉祺请了假,然后点了餐。做完这些后,就安静的呆在沙发上,等马嘉祺出来。
半个小时后,餐到了,马嘉祺也出来了。
顺毛的马嘉祺很乖,丁程鑫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红了,但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萎靡感却是挡也挡不住。
丁程鑫走到马嘉祺面前,抬手重重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意调侃道:“怎么?洗个澡还把自己洗emo了?”
马嘉祺还有些别扭,但他不想让丁程鑫看出来,便一把抱住了丁程鑫。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丁程鑫整个人嵌在自己怀里,又像是要把他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给丁程鑫。
“阿程,我要是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我相信嘉祺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的”丁程鑫也使尽全身的力气去回抱马嘉祺,坚定道:“如果你做了什么错事,那肯定也是因为我。所以嘉祺,不要害怕我会不原谅你。”
他们是这么的懂对方。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丁程鑫牵着马嘉祺到餐桌旁。盯着马嘉祺吃完一碗饭后,又把人送进了卧室。
马嘉祺躺在床上,一只手依依不舍的拉着丁程鑫。室内没开灯,阴雨笼罩下,房间里暗的像是已经到了黄昏。丁程鑫只能看见马嘉祺闪着泪光的双眼和鼻子高挺的侧影。
马嘉祺几乎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如此依赖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心软。
“怎么了?要我陪你睡一会儿吗?”
马嘉祺显得有些迟钝,闻言他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不了吧,阿程还没有吃饭。”说着松开了牵着丁程鑫的手。
软软糯糯的语调,乖的让人心疼的眼神。在手松开的那一刻,丁程鑫莫名被刺痛了一下。于是他俯身,再次把马嘉祺抱进了怀里。以一个哄小孩睡觉的姿势,直到把马嘉祺哄睡着了,他才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