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吗?马嘉祺勉强压住自己发抖的手,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他就要失控了。
“蒋前,这件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阿程是真的不知情。你不能把对何胜广的怒气全部都撒在阿程的身上。”
说着,他站起身,郑重的对着蒋前鞠了一躬,承诺到:“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过了好半晌,蒋前才不痛不痒道:“马老师不愧是老师啊,你们娱乐圈逢人叫老师的习惯看来也不完全是恭维,就马老师这口才,这能屈能伸的态度,我确实值得学习。”
马嘉祺最不喜欢的就是蒋前这副随时随地都要嘲讽别人几句的姿态,他皱了皱眉,直视蒋前的眼睛,说道:“其实你也清楚,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何胜广以及当时事情的参与人员。你因为找不到何胜广的证据,就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在阿程身上,这不公平。我们最重要的是......”
“公平?”蒋前显然已经忍无可忍了,“马嘉祺,你现在跟我谈公平?谢冰无缘无故被害,最后丢掉性命就公平吗?丁程鑫明明可以避免这一切,但他却自私的把谢冰推了出去,这就是公平吗?”
但就像马嘉祺说的那样,蒋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对于丁程鑫,他抱有作为受害人谢冰的亲密关系而对丁程鑫产生的不可扭转的偏见。
事实上,蒋前之所以想让丁程鑫召开记者发布会,是是为他想借助舆论的压力,让何胜广露出更多的破绽,从而找到何胜广的犯罪证据。这一点,马嘉祺其实在他刚才提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马嘉祺没有理会蒋前的情绪责问,而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蒋前,至少在让何胜广进监狱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这三年我一刻都不曾停止过追查何胜广。我等会儿回去就可以把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发给你。这整件事情,阿程是完全不知情的,你要恨就恨我吧,把对他的怒火都发泄到我这来,我绝不会逃避。”
说着,马嘉祺一口喝掉杯中剩下的水,坚定且饱含歉意的对蒋前说到:“三年前,是我拒绝了你提出的让阿程作证的请求。你打来的那通电话我从始至终都没让阿程知道,当时我下意识的想保护阿程,不想让他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虽然现在说抱歉很没有意义,但真的对不起。当时是我太盲目了,以为自己能够把爱人保护好的同时,又能把事情处理好。”
“既然知道说对不起没有意义,就不应该说。马嘉祺,还有一个多月就是谢冰的忌日了。如果在那天之前,你还没有把何胜广送进监狱,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说完这些,蒋前便向门口走去。但刚走出去两步,他就又折返了回来。脸上的愤怒,痛苦已消失不见,换上了一个很认真的表情。马嘉祺本来想坐一下,换一会儿再走的,刚准备坐下,就被蒋前的回马枪打断了动作,又笔直的站了起来,刚好和蒋前认真且带着严肃的双眼来了个对视。
“你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实在很好奇,你跟丁程鑫复合的这段日子,和他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想过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马嘉祺几乎是秒答:“没有。”
蒋前看着他,很淡的笑了笑,再次嘲讽道:“马老师真是一个情圣,还是一个骑士吧,确实把自己的爱人保护的挺好。”
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开。与马嘉祺擦肩而过时,最后丢了一句话:
“只是马老师,你这个踩着一条人命的爱情骑士,真的能一直保护你的王子不沾鲜血吗?”
这句话,直接抽空了马嘉祺最后一丝力气。他甚至等不到蒋前走远,就跌坐到了沙发上。在刚才他毫不犹豫的说出那句“没有”时,马嘉祺就知道自己该找心理医生了。
这句“没有”说的有多快,有多毫不犹豫,他的病情就有多严重。
他一开始只是想保护丁程鑫,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爱人而已,从来没想过会因此害到另一个无辜的人。
如果当时他没有替丁程鑫接那通电话,如果当时他把熟睡的丁程鑫叫起来去做证,也许谢冰就不会死,何胜广也早就在里面踩缝纫机了。
但一切都没有如果,因为他的盲目自信,因为他那颗自以为是的保护爱人的心,把事情推向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