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缩地千里风沙迷行(4)
“哇啊啊啊啊!!!!”
谢怜收回了手,一阵无语。
他发现,每当他在黑暗中看到或摸到个什么东西,面对如此悚然的一幕,往往是他根本没吭一声,对方就已经抢先大叫起来。】
(怜怜表示:……耳膜攻击,我好无辜)
(hhh天生表示:……好家伙)
(怜怜明明是一副温柔的要死的样子,为什么会大叫?)
(如果是我我也会大叫,啊啊啊这张脸太好看了!)
(人家是吓的,咱们这叫犯花痴)
与画面中不同,空间内倒是出奇的安静,众神官表示:只要太子殿下遇上的就没好事,我们已经做好心理防设了。
谢怜:??我觉得还好啊……
【他这一问,这几名商人都讪讪的没做声。半晌,天生讷讷道:“……几位哥哥你们走了没多久,郑伯伯的毒就又发作了。他发得厉害,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担心你们找不着,或者回来晚了。阿昭哥说顺着那条路走就能找到半月国,所以我们想着,多几个人,也好找快点,就也过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后悔了。怕谢怜他们找到善月草后带着阿昭自己溜了,还是不放心,便也追上来了。而谢怜完全能够想象,扶摇若是劝不住他们这心,可能也就干脆懒得阻拦了,从上次与君山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奔着往死里去的人,扶摇根本不屑于挽回。谢怜可以理解他们,但也很无奈,揉了揉眉心,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座城里可能有什么,可能会发生什么,这样也敢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吧?毕竟他们和怜怜初次相识,自然不可能全身心信任的,可他们肯为了旁人深入险境,我也挺佩服的)
(这几个商人给我的印象真的挺深,有情有义,也不是很无脑,墨香笔下的群众角色反派居多,可这几位就给我一种……和善的感觉,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害)
(我已经屈服在怜怜的极致温柔之下了)
(只有我注意到扶摇的反应了吗?)
(玄真将军的很多话和观点都是蛮有道理的,只不过慕情的阴阳怪气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啦)
(我jio的慕情挺可爱的)
(情妹妹就是说话不好听,多疑,脾气还不好,但他真的看的很清楚,讲究独善其身吧,却还给了谢怜一袋米,心思弯弯绕绕吧,又是真心把谢怜当朋友的)
(就很矛盾一人物,还有他那奇奇怪怪的自尊,虽然花花不喜欢他的原因大多与殿下有关,那件事占少数,但我就挺心疼fafa的。)
慕情别过头,他的骄傲是不允许他低头的,可转头的不经意间却红了眼眶。
花城冷哼一声,反正现在已是定局,慕情也不能怎样,况且哥哥执意护着,自己自然不愿与哥哥闹得不愉快,可倘若慕情还那一副心比天高的样子,自己就免不得要敲打他一番了。
【这叶子大约只有婴儿手掌大小,根须极细,呈桃形,叶子尾巴尖尖的。不知怎的,谢怜觉得根本不用向阿昭确认,这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善月草。还没等他说什么,三郎已经把他受伤的那只手捉了起来。
那只手被蛰了一下,原本肿得吓人,三郎为他吸毒之后,虽然毒素未清,但那肿胀却消了许多。此刻,三郎一手托着他受伤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握着善月草,合拢五指,并不见他如何用力,再打开时,那叶子已碎为了一堆绿末。
他将这堆绿末细细涂在谢怜手背上,感觉到丝丝温和的凉意从创口缓缓蔓延上来,谢怜道:“三郎,多谢你啦。”】
(他们八百年后的第一次相遇,怜怜就把心交出去了)
(世人眼中的恶魔,却连给人上个药都小心翼翼)
(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最有意义)
(上元佳节,一眼万年,可沦陷的不知fafa一人,怜怜不知对方身份却依旧信任,那是心中本就存在的依赖)
一声轻笑传来谢怜耳边,谢怜感觉一阵熟悉,就见青衣衫翩然。
“太子殿下与血雨探花阁下的感情,打破世俗囹圄,于众生百相中坚守本心,这便是世间美好了吧。”
谢怜微愣一瞬,便反应过来,行了一礼,唇间微笑如沐春风,点头致意:“雨师大人。”
裴茗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尴尬二字已经写脸上了。
【他手上这一把善月草的叶子,比三郎方才找到的那可怜的一小片肥大许多,众人一看,形状特征都没错,都涌了过去,纷纷惊喜道:“这里有好大一片啊!”“好多!”“快多摘些。”“摘多了回去能卖吗?”
他们忙着采草药,谢怜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手背,斟酌片刻,对三郎道:“他们找的那片地方,方才你似乎找过,当时没发现吗?”
他这就纯属于没话找话了。开口之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蛮无聊的。三郎却是摇了摇头,道:“那里的草你不要用。”】
(怜怜这话题随便一挑就是一个意外)
(我已经预测到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夺笋,花花连管都不管的吗?)
(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没有后来那么无所顾忌,但怜怜此刻却是把花花放在心里了)
(暗戳戳的发糖?)
花城挑了挑眉:“哥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天作之合?”
谢怜羞红了脸:“三郎你别瞎说。”
花城宠溺的笑笑。
裴茗:“……”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我们还在呢!
【这片土地里,竟是有个大活人被埋在泥土之下,只露出了一张脸。
这幅画面,当真是无比的诡异,几名商人霎时吓得互抱大叫。谢怜又是十分娴熟地安慰道:“不要慌。大家冷静。一张脸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有一张脸了是不是?”
那张脸呵呵笑道:“吓到你们了?唉……我也经常吓到我自己。”】
(“谁还没有一张脸了是不是?”)
(我直接笑到晕死)
(怜怜啊,你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反而有点细思极恐了hhh)
(怜怜:??我很无辜的好吧!)
(所有可怕的事情经过怜怜的口中加工过就不吓人了鹅鹅鹅)
(怜怜这是什么超能力,五星安抚+搞笑大会吗?)
师青玄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什么鬼东西?”
谢怜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搪塞道:“反正不是人。”
师青玄:“……”老谢啊,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人。
【谢怜简单安抚完其他人,半蹲下来,细细端详起这张埋在土地里的脸。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孔,不笑的时候很扁平,笑得时候有许多皱纹。说不清是老是少,也说不上是丑是美。他看了半天,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只好直接开口问了:“你是谁?”
那张土埋面道:“你们又是谁?”
谢怜道:“过路的商队。”
土埋面叹了一口气,道:“唉。过路的商队。我曾经也是过路的商队。不过,那已经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
他这么一说,这幅画面更加诡异了。
这人竟然被埋在这座废弃古城的土地里五六十年,那还是个人么?
一名商人战战兢兢地问:“那……那你老人家……是为什么会到这里……啊?”
土埋面咳嗽了几声,皱着脸道:“我……我被半月士兵抓来的。我不小心进了城,被他们抓住,他们就把我埋在土里,让我变成这些善月草的肥料……”
原来这些善月草都是用活人当肥料长成的,难怪如此肥硕!】
(鹅鹅鹅为什么怜怜可以顶着那个奇怪的东西那么久?)
(这土掩面脸上已经写满可疑两个字了)
(活人当养料?这是真够残暴的了)
(突然感觉在看恐怖小说)
(这已经根本算不上人了吧?害,自欺欺人)
师青玄有些着急:“老谢?你用的那片没问题吧?”
裴茗咂咂嘴:“青玄啊!血雨探花怎么会让太子殿下的药有问题?”
谢怜一时失声。
灵文则是摇摇头无奈道:“太子殿下,我倒是没想到半月关一行你能遇到这样诡异的事。”
【几名商人赶紧把手里的大把善月草扔到了地上,觉得自己方才跟抓尸体没什么区别。谢怜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只听三郎道:“那片没问题。”
谢怜一想,也反应过来了。难怪方才三郎明明找过了这片土地,却又到另一片土地上寻找才采回了一片十分瘦小的善月草。恐怕他方才就看到了这张土埋面,只是直接忽略掉了这东西,转头又到别的地方去找,直到在偏僻处找到了一片不是用人当肥料长成的干净药草,这才给他涂上。
谢怜道:“真是多谢你啦。”
三郎摇了摇头,仍旧是沉着面容。】
(花怜的绝美爱情!)
(直接忽略当没看见是认真的吗?)
(花花:什么鬼玩意挡你城主爷爷的路?)
(fafa都自责一路了)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师青玄松了一口气:“哎,老谢啊,你家那位对你真好。”
贺玄冷冷的斜视他一眼,不做言语。
【土埋面道:“你们中间,有一个人……我在五六十年前就见过了。”
此言一出,每个人的背上都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汗毛倒竖。
这里所有的普通人都不可能有五十岁以上。如果说这群人中,有一个人,这土埋面在五六十年前就见过,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也不是个人。
谢怜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从阿昭开始,到天生结束,微惊的,恐惧的,惊疑不定的,瞠目结舌的。所有人反应都无比符合情理。如果一定要说,有谁的反应不符合常理,那就只有全然无反应的三郎了。然而,对这名少年来说,大概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
(……怜怜你的脑子里是离不开花花了吗?)
(花花已经看穿一切)
(毕竟上天庭还有个鬼王细作传情报呢哈哈哈)
(阿昭:“??我这么快就暴露了?”)
谢怜脸上绯红一片,白玉般的肌肤早已烧的滚烫。
半月小声呢喃:“裴宿哥哥……”
“我在呢。”
“你是去找我的吧?”
“嗯。”
【谢怜望了一眼并无任何表示的三郎,回过头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那土埋面道:“你……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若说方才那句话第一次出来时,谢怜信了他八成,那么这一句之后,谢怜对它所说的话的信任就只剩下五成。焉知这怪物不是想哄骗人靠近,然后突然发难?
谢怜当然不会听他的,起身退开。那土埋面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他会害死你们所有人的。”】
(阿昭:??这锅我不背!)
(花花你是木头人吗?)
(花花:与哥哥无关的事就与我无关)
(优秀!这很花城)
裴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裴宿和半月一眼,好家伙,一个神官为了一个鬼如此,像什么样子?又不是人人都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