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姜家对我不闻不问,我历经千辛万苦才送出去的信件,犹如石沉大海,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
阮阮的唇边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我那狠心的母亲,想必是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吧,否则怎会如此决绝,竟然拿尚未出生的胎儿作为筹码,只为了让父亲把我送进那可怕的贞女堂?”
“我恨透了她,同样也恨透了父亲,更恨透了姜家的每一个人!哪怕我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会在九泉之下诅咒他们,让他们每个人都不得好死!”
阮阮一边说着,一边将三种粉末缓缓混合在一起。
她的眉眼间逐渐流露出一丝明亮的神色,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重压抑。
“所以,我必须逃走,逃离这贞女堂,重新回到姜家。我要让那些曾经辜负过我,伤害过我的人,尝到应有的苦头,付出惨痛的代价!”
薛芳菲默默地听着阮阮的话,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你……可知道京城里的人们是如何谈论这件事情的?”
对于薛芳菲所问之事,阮阮心中自然再清楚不过。
京城之人议论纷纷,无外乎都是关于她杀害继母和弟弟的传闻罢了。
“呵呵,不用想也知道好听不到哪里去,无外乎就是说我狼心狗肺,竟然胆敢亲手害了照顾自己多年的母亲和尚在腹中的弟弟,季淑然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除了坏人名节之外,她难道还敢做些别的事不成?
阮阮看着突然间双眼泛红的薛芳菲,微微垂落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
“无论是我,还是姐姐,咱们总会想到办法在这个世道里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
薛芳菲听闻此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点了点头。
这世间本就不公平,她与姜梨又有何罪过呢?
为何要遭受那些卑鄙小人的污蔑?
阮阮看到薛芳菲眼中的神情愈发坚定,于是轻轻笑了一声。
“目前最要紧的,是先从贞女堂里脱身出去,但姐姐不要着急,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说罢,她将目光稍稍转向了那座悬挂着灯笼的大殿所在的方向。
“鹤林观每当法会之际,钟声敲响,贞女堂便会挂上灯笼,而这日,堂主身上便会出现依兰香,堂中众女子也会被严令禁止出门,你猜……”
薛芳菲惊愕极了:“你是说,堂主有可能私会外男?”
“为何不可?”
阮阮将调配好的火药放进了竹子中,又捻起了麻绳。
“虽然我并不想要往这方面想,可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堂主身上的依兰香?怎么解释堂主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桐儿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原来是月中法会,相国府的柳夫人要来女贞堂留宿,堂主特地命人收拾一番,希望能给柳夫人一个良好的体验。
而柳夫人正是姜黎的母亲叶珍珍的好友。
“机会来了。”
阮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将麻绳塞进了竹筒中,只留了一截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