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寒冬敲打着窗户,苏颜月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将摇曳的窗子闭紧,屋内燃烧的木炭吱吱作响。
“公主不碍事的,公主我没事。”
封闭后的屋内,灯盏明亮,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丫头千翠硬生生的被苏艳月拉到了床榻上,衣服被掀起雪白后背上几道刺眼的红痕躺在那里,除去淤青以外还有一些结了痂的血迹。
“公主我没事,我没事。”千翠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却没想到苏艳月的力道竟将她压在床上死死的。
“你住口,如果这些伤口不及时处理肯定会留下疤痕的。”苏艳月顾不得跟她理论,直接命令她躺在那里不许动,随着记忆找到了小药箱,箱子里放着各种药瓶,而原主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这些药瓶的用处。
千翠身上的伤,怕是旧伤积攒新伤,好在那婆子没有下狠心,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苏艳月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小瓶子虽小可瓶上的花纹精致无比,堪比景德镇的瓷器。
她在瓶口嗅了嗅。
是叶象花!
叶象花是一种干燥全草,又名一品红、叶上花;性寒,味苦、涩,属止血药下属分类的温经止血药,却对与外伤肿痛,出血,骨折等具有奇异效果。
苏艳月内心有些惊喜,果然一身的医学知识是很有用的,她本想着借助医学可以帮助她在这里更好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体验生活没一天就动用了这种强大的技能。
“放心,这药不会太痛,你今日就且跟我睡下吧。”
“公主...”千翠的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可就在苏艳月上药期间,内心躁动露露不安。
“公主奴婢怎么能与公主同眠,若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奴婢怕是没命了。”
千翠祈求着,皇宫重地她自小就被抛弃是三皇子命人将她送于公主的奶娘一并抚养,从小到大她视苏艳月也为最亲的人,就算是苏艳月出了什么事受什么责罚她也一并受着毫无怨言,但是她才六岁,她不想就此葬送了生命。
苏艳月见拗不过她,只好命人在屋内支起了木架子,木架子上放了软垫子,两人倔强的无法妥协,最后在苏艳月的强制安排下终于进入了梦乡。
寒冬的夜晚尤为最长,苏艳月躺在床榻上,木架子上的千翠早已进入了梦乡。
爷爷,我本以为自己变成了公主,悠哉游哉。可想不到真的应验了您说过的那句话。
同样是六岁那年,她第一次接触了医术,也在那年失去了父母,所以她从六岁那年直到成为正式的医生都是爷爷一手抚养。
“皮丫头,拿针手可不能抖。”小小的她手里拿着玩具小熊一遍遍学着爷爷的动作,久而久之她有些不耐烦。
而爷爷却一直安慰她,记得那时候她哭闹着将手里的针管扔到了一边,爷爷慈祥的将她抱在怀里,那是她一辈子都记得的温暖,那双大手慢慢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并将针头慢慢塞回她的手里,“皮丫头,你记得一件事不可能直接成功,所有的事情都要经历些坎坷,什么是坎坷呢?就像是现在,我们皮丫头厌倦了这件事将它丢弃了,那么会换来什么呢?”
小小的苏艳月抽泣着不说话。
“你要是在拿起来,克服这所谓的厌倦我们皮丫头以后怕是会比我老头子更厉害,天下无敌可都说不准啊!”
听着爷爷的哄骗,苏颜月才有了今天。
爷爷,你在哪里还好吗?
苏颜月透过护在窗户上的薄纸隐约望到闪耀的月光。
月光明亮,光亮反映在湖水,湖水早已凝结成冰却依旧掩不住这一抹月牙的倒影,倒影荡漾,轻盈菪菪。
冬日严寒,一夜安睡后整个屋内遍布温暖,仿佛屋内与屋外是两个世界,热乎乎的感觉总是叫人暖洋洋的。
苏颜月与架子上的千翠两人正睡得香甜,而这时飘雪的屋外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阵凉意吹了进来。苏颜月拉了拉被角翻了翻身,而长期处于待命状态的千翠醒了过来。
“皇...皇后娘娘...”
走进屋内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艳月的母亲,她带着金锦的大氅身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她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宫女,另一个则是满面慈祥的嬷嬷。
她微微抬手两手指放在嘴边,做一个嘘的动作。缓缓的走到床边替苏艳月将被子盖好,动作及其温柔。
“千翠,你背上的伤?”
“谢娘娘关怀奴婢已经没事了。”
皇后坐在床边招呼着跟来的嬷嬷,嬷嬷扶着千翠坐下。
“昨日的事本宫已经知道,如今...”皇后看像她背后的伤,便一眼就知那是新伤叠旧伤。
“自张奶娘去世,本宫处理宫务事事苛待了月儿,我虽日日唤明阳来,却心里还是挂念。”
皇后说着眼里不听闪烁的星辉明亮无比。
“这是禄嬷嬷,以后橙荣也不会那么不知好坏。”
禄嬷嬷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也是最讲理的人,礼法大事宫内琐事均此嬷嬷一个人便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
“月儿昨日怕是气急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橙荣因为月儿跟我哭鼻子。”皇后说着不仅的笑了起来。
苏艳月正直睡梦中,不经觉得有些吵,喃喃了几声有睡着了。
“行了,禄嬷嬷这两个小丫头就留给你了。今日本宫还要陪皇上去接见各国使臣。别叫醒她,本宫走了。”另一位宫女上前,皇后搀扶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到门口,离开的那一刻又回头望了望睡梦中的苏艳月。
她始终明白,她对女儿的感情逐渐疏远。
“开门,开门!”
大火如熊熊燃烧的猛兽扑来,苏艳月疯狂的拉扯着门,大门紧缩。门外站着那个笑容诡异的人。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
“阿香,你放我出去,阿香!”她拼命地敲着门,门外的人依旧不停的向着地上倒着易燃液体,火焰迅速蔓延直至将两人吞没。
“阿香...阿香...”
“阿香!”
苏艳月惊醒,她抚摸着额头的冷汗,原来只是大梦一场。
而那火焰正如她死亡的瞬间真实热烈。
环顾四周发现屋内的架子上早已不见了千翠的人影。
“千翠,千翠!”
她呼唤着千翠,千翠发开房门,端着热烫烫的饺子走了进来。
“公主醒的正是时候,奴婢还想着叫您呢。”
苏艳月眺望着碗里的东西,小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今日是有什么大事吗?”
“公主您忘了,今天是冬至要吃饺子,不然耳朵会冻伤的。”
冻伤?工作这么多年她竟忘记冬至要吃饺子。虽说这并不能证明真的可以不被冻伤耳朵,但是这最起码是大家一直坚持下去的信仰,不容破坏。
苏艳月接过饺子,一口下去满满的肉粒流汁。
“好香啊。”
“整整一斤猪肉能不香吗?”
声音从屋外传来,一身麻布粗衣却满面慈祥,手里捧着大碗走了进来。
“您是?”
看着苏艳月一脸不明所以,千翠不仅笑出了声音。
“是禄嬷嬷。”边说千翠变忙着去接嬷嬷手里的碗,“今日娘娘来过,禄嬷嬷便是以后给我们撑腰的人,公主嬷嬷人可好了。”
看着千翠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去世的张奶娘。
“多谢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