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然

楚南浔醒了——在某间病房里。按理来说，医院不会放任别人在病房里吵闹，而事实是，她的耳边传来很尖利的争吵的声音，仔细听还有护士弱弱的劝架声。

“你们别吵了，病人需要休息……”可怜她几乎所有说出口的话都被那两个人的声音盖过。

楚南浔不耐烦地睁开眼。她的头是很昏的，睁眼这个动作花了她不少力气。

“闭嘴。”极有寒意的声音，也很起作用，周围逐渐安静下来，护士把她的上半身抬高了些，给她做检查。

她微微扭头，就看到两个中年妇女还保持着对峙的姿态，其中一个一脸刻薄，另一个表面看起来像是温婉。

看到她，楚南浔不禁想起那个同学，太像了，不论是背影还是神态。

“浔浔姐姐，你怎么才醒啊？”她床边还站着一个小学模样背着书包的女孩，拿着一根棒棒糖，糖纸就随便往她床上一甩。

护士做好记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楚南浔手里，又摸摸她的头：“如果她又出来了，记得马上告诉我。”说完，指了指病床上的呼叫铃。

她点点头，待护士出去，她烦躁地说：“没事情就出去。”又补充道：“有事也出去。”

小女孩摇一摇她的腿，咯咯地笑了起来，被面相刻薄的女人牵着走出了病房。

另一个女人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

待只有楚南浔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好好地观察起周围。

这间病房比普通的要大，整间屋子也没有第二张床，床头摆的粉百合就像刚摘下来一样，上面还有露水在滚动。

她努力伸出手想要看一看花，却发现这捧花的后面有一把勿忘我，蓝色的小花很多已经蔫了，她转而去拿勿忘我，脑海里似乎有很多声音在叫嚣，她一个都听不清楚。

“把它扔了吧。”一个声音淡淡地说，这种感觉就像在围观一场大型晚会，突然有一个人走进，和你耳语。

“不行！我要一直等着他！”这是另外一个声音，带着急切的恳求。

楚南浔神色暗了下来，因为她好像突然就意识到了，不管这个身体现在有什么情况，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身体里住着不止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她冷汗涔涔，以前她也不是对这方面的病一无所知。很小的时候，家族里那个颇有威望的姑姑，就是被人发现有双重人格的。

那一天，姑姑被很多人拉走，送上一辆开往精神病院的车，再也没有回来。

她现在该怎么办？虽说她不一定是多重人格，但那些声音那么真实。

“周然，你醒了啊。”这个声音带着丝丝倦意，仿佛是一觉醒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周然……明明是陌生的名字，却让她耳熟，在深入想想，那喧嚣声又变大了，吵得她脑袋都要炸了。

打开柜子，发现有几片安眠药，她就着冷水喝了一片，遇到事情睡大觉，她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