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成长经历（1）

“小问题，跟我来。”说着，美人转身往身后的黑暗处走去，我亦步亦趋的跟上，神奇的是美人就像被打了舞台灯一样走到哪儿就有一束白色的光照到哪儿，而以她为圆心的半径一米外都是一片漆黑。我自小怕黑不由踩着小碎步紧紧跟住美人的脚步，走了不知几时，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定睛一看脚下竟出现一条山间小径。这时天色刚蒙蒙亮，再远一些的景色还是一片黑影重重，许是刚下过雨，空气很潮，路径泞淖湿滑，小径两旁长满的野草，茂盛处甚至将小径遮挡。

微风吹过夹带着一股泥腥味，这是久违的味道，在我记忆中只有小时候的空气才这么清新自然。“这是已经重生了？重生到了哪一年？”

“重生啥？你不是想看你父亲的成长经历么？这是1975年，从你父亲十岁起开始看起吧，太小了看着也没啥意思。”美人懒懒的回了我一句，“喏，你父亲来了。”

只见山道的尽头出现一个清瘦的小孩，我赶紧往他的方向紧走几步直至到他身后才停下，他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左手抓住一把的野草，右手用镰刀贴着草根的地方一割再往背后的一扔就完成了一个连贯的动作，而后再重复这个动作，说起来慢，少年的动作却很是麻利，不大一会儿背篓里面已装了大半篓野草，偶尔有一些特别的野草他会单独放在提篮里（后来我才知道背篓里的野草是猪食草，提篮里的野菜），我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提了手臂上还挂了一个提篮！

我慢慢的跟在父亲身后打量着他，如果现在是1975年的话，少年应该是十岁了，可是他的身量看起来才七八岁左右，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了却洗得很干净，裤管被高高挽起，从小腿到脚上的漏大脚趾的鞋却沾满了泥土，每每挪动脚的时候鞋底鞋边的泥块亦被抬起，让有强迫症的我恨不得给它一块一块铲下来。

不一会儿父亲就打好野草往回赶，我以为他会直接回家了，没想到他却来到山脚的河边把打好的猪食草用水冲洗了一下再抽了几根细长的茅草将洗好的猪食草分成三份捆好，而提篮里的野菜要洗得认真很多，洗完之后也分成了几小把分别捆好，再把小腿和漏风鞋都洗净了，重新换上一双不漏大脚趾却也很旧的鞋穿上。

父亲把野草和野菜背到农贸批发市场门口，然后靠着台阶做休息状并不放地上，他身边也有几个老人在地上摆放了猪食草叫卖，老人们的猪草并没有清洗过上面清晰可见的泥土和父亲清洗过的一比父亲的那个显然父亲的更愿意让人出钱买。果然没吆喝几声父亲身边就围了几人与父亲讨价还价，天快大亮时父亲卖完了手里的东西，总共卖了两角钱，父亲把钱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服的内包里才开始往家走。

美人和我也跟着父亲往家走，美人说，父亲是看不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