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燕子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牵扯到胸口处的伤，痛得她一时呼吸不畅。

“别动！”晏芷彻夜一直守在她床侧，此时见她清醒，松了口气道：“小燕子姑娘，你的胸口肋骨有处骨折，这些日子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动弹。”

小燕子却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找永琪！”

“你放心，我是大夫，永琪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于她和永琪的关系，晏芷已经心里有数，想了想宽慰道：“倒是你，浑身是伤，脸色又这么苍白，永琪见到你，怕是会伤心的。本来他就有伤，你还想再让他伤心吗？”

这句话很是奏效，小燕子闻言愣了愣，随后乖乖地躺回枕上。

“他……真的没事吗？”她动了动唇，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他刚才见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晏芷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只好把永琪失忆的情形告诉小燕子，“虽然如此，但与性命相比，记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来日方长，我相信总有一日，永琪会恢复的。”

“都怪我！都怪我！”小燕子眼泪越发滂沱，促然引起一阵剧烈的呛咳，又牵得胸口一阵窒息的痛。待她终于缓过劲来，直挺挺地躺在枕头喘着粗气，浑身已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幅模样纵是晏芷，看了也不禁心生怜意。她叹了一叹，连忙取了银针为小燕子刺穴镇痛。

小燕子这时才来打量她，“我叫小燕子，你叫什么？”

晏芷道：“我姓晏，单名一个芷。”

“晏芷……”小燕子喃喃念了一遍，眼睛一亮：“你也叫燕子？”

晏芷抿唇一笑：“此晏芷非彼燕子。小燕子姑娘，我的晏是海清河晏的晏，芷是岸芷汀兰的芷。”

小燕子懵懂地点点头，岸芷汀兰这四字她从没听说过，但海清河晏的晏字倒是听永琪讲过。想到永琪，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不用一口一个姑娘这么客气，你直接叫我小燕子就是了。”

晏芷说了声好，待小燕子痛意和缓，便将扎在她身上的银针拔下。

“其实永琪第一次听见我的名字时，样子也很吃惊，我想，那是因为他想到了你。”

说话间，晏芷垂眼掩去了的情绪，似也将心里对永琪那一丝悸动从此压抑，“虽然永琪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唯独对你仍有印象。你在他心里一定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小燕子，我本以为永琪的失忆之症无药可医，直到你出现了……或许，你就是永琪的药。”

小燕子虽然不解，但只要能医治永琪，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失去自己性命。“那我要做什么？”

“你只需好好将养身子，日后你与永琪相处时，你的一言一行，说不定能教永琪想起些什么。”晏芷替她盖好被子，便起身道：“一会儿有人会送些吃食过来，你记得多少吃些。你若在意永琪，首先得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才能照顾他啊。”

见小燕子点了点头，晏芷这才转身离开。

一出门，便看箫剑仍然守在门外，见她出来急忙迎上来问：“小燕子现在还好吗？”

“你放心吧，她已经没事了。”

箫剑听了心安了安，道：“你从昨夜便一直守着小燕子，现在她醒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我正要回屋呢。”晏芷瞅了他一眼，意味深远道：“你也守了小燕子一夜，不打算回去休息吗？反正你站在这儿也什么都做不了。”

箫剑笑了笑，哪里不知她的言下之意，自己这么守在小燕子门外，非但做不了什么，相反还引人猜忌。

“你说得对，与其空守在这里，不如去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箫剑道：“我待会要出门去找我那些朋友们的下落，这些时日，便扰烦你帮我多照顾小燕子了。”

晏芷说了声好：“那你一路上小心。”

箫剑点点头，随即离去。却不想他前脚刚走，后脚箫谣便躲过客栈外把守的便衣官兵，乔装进了小燕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