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对不起。”
顾一野的声音真诚而郑重，他觉得自己欠江南征一个对不起，不仅是因为今晚的事，也是为之前江南征给他写信诉说自己的苦恼时，他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不过今天她能跟着郑源来到九连，说明他们父女俩的心结应该是解开了，他们的关系应该也不再是个秘密了。
想到这里，顾一野便坦诚道：“之前高粱私下跟我说了你和郑源师长的关系，没想到师长竟然是你的父亲。见到从未谋面过的父亲，你当时一定很慌乱迷茫，可那个时候我却丝毫没有体会到你的感受，只顾着我自己的事情。南征，我很抱歉。”
江南征没想到顾一野会提起这件事，楞了一下，才道：“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不怪你。”
想了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江南征又加了一句：“其实我生日那天，约你去海边，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惜那天你没有来，反而是高粱米来了，所以我才会告诉他的。”
说完，她观察着顾一野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顾一野哑然，看来是一步慢步步慢。但他不是纠结过去的性格，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重要的是当下。
他无奈地笑了下，关心道：“那现在你们已经父女相认了吗？部队的规矩，领导干部和直系亲属不能在同一个单位，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得到期待的反应，江南征压下心里的失望，淡淡答道：“我要调去文工团了。”
顾一野睁大了眼，看着她，神情颇有些不敢置信，“你要去文工团？”
见他这么大反应，江南征心里终于舒服了，笑着点头肯定道：“对，调令都已经下来了。文工团的冯团长还说，我嗓音条件好，跳舞也很有灵气，去文工团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她声音里满满都是期待和雀跃，丝毫没有注意到顾一野的错愕。
说完，江南征又暗搓搓地补上一句：“调令下来那天高粱米也在，怎么，他没告诉你啊？”
她三番两次地强调高粱对她的情况知道得更多更早，就是想看顾一野会不会吃醋，会不会说点什么让她离高粱远一点的话。
可顾一野想的却是——江南征不是想要做一个优秀的通信兵吗？为什么忽然要去文工团？
他原本以为，就算因为郑源的关系，江南征不能再留在A军，也可以调到其他军区的通信连去。
南征那么优秀，赵连长一直说她在通信业务能力上很有天赋，甚至差点以新兵的身份参加了军区大比。不管她想要调去哪个军区，都不可能不被接收的。
顾一野甚至想过，如果江南征要调走的话，他建议她调往首|都军|区。他之前听说，那边正在研究现代化战|争的新课题，信息技术是现代化战|争最关键的一环，南征去了的话，就有机会接触最先进的信息理论和实践。
可是顾一野万万想不到，江南征竟然要去文工团？
他对文工团没有任何偏见，但是，难道，通信兵这个身份对江南征而言，只是可以随意更换的一个岗位吗？
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江南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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