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三月为期

那日的沟通以毕雯珺的沉默作为结束。其实哪怕已经在一起，盛淮皙都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们本来就来自不同的世界，恐怕注定无法长久。在毕雯珺说出他是在打斗中误落人类世界之后，这种猜测几乎被证实。在他的世界，一定有他更重要的使命。

　　只是他的沉默，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那夜她立在窗前，久久地凝视着窗外琳琅的夜灯。香港的夜，繁华又拥挤，直到凌晨也不停歇。

毕雯珺“我其实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

毕雯珺一身白色浴袍，衬得人修长又慵懒，此刻却笼罩着几缕愁绪。他垂着眼眸，几乎不敢看她。

毕雯珺“我只争取到了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届时能不能再回来，我也没有把握。”

毕雯瑾不是那样好打发的人，他哪里就会让步要他去做这个主持大局的人。只要这位好弟弟对他还怀有忌惮，他就不一定能活命归来。

　　盛淮皙没应声，她想起三亚无边的海，海上几只飞翔的海鸥，飞进太阳里，再也不见。

盛淮皙“哈。”

良久，她的声音冷冽。

盛淮皙“要是秋姐不问，你还打算像上次一样，三个月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我？”

沉默，又是沉默。像翻涌的潮水，猛地吞没他们两人，随后就是濒死的冷清。喉咙里堵塞，有窒息的痛感。香港的冬天原本不冷。

　　原来她所想的以后，在他这里都是笑话。

有灯渐渐熄了，盛淮皙转过身来，眼里闪着泪光，嘴角却有浅浅笑意。

盛淮皙“毕雯珺，如果没有这些，什么都没有的话，你是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吧？”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只是下意识的，毕雯珺便点了点头：

毕雯珺“如果可以，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你身边。”

盛淮皙“那就够了。”

　　盛淮皙笑起来，眼泪掉到地上：

盛淮皙“就当做是限时恋爱吧，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一周，还剩下八十几天，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很早以前，毕雯珺就输给了她。当看到她的眼泪的时候，前所未有的痛感席卷他的心脏，他活了许久，见了太多人，也受了太多伤，但还未如此痛过。

　　把她抱进怀里，他轻轻吻她的鬓角：

毕雯珺“好，不管在一起的时间还剩下多久，我们好好相爱。”

　　即使分别还是会痛，我只希望分别之后你偶尔想起我，不会留存遗憾。

盛淮皙“香港好漂亮啊。”

盛淮皙在他怀里小声地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盛淮皙“阿珺，明天没有工作，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因为她工作性质的特殊，他们相识这么久，却还从未一起出去玩过。这是遗憾，一定要消灭。

毕雯珺“好。”

　　月光悄悄地睡着了，盛淮皙心绪复杂人也疲惫，揪着毕雯珺的袖口慢慢睡着，呼吸均匀而柔和，一如每一次他看着她入睡。

　　歇了星子的眸里深深浅浅的温柔，她的模样被他记在心里，往后余生再长，他也要她睡在他的眼睛里。

万籁俱寂，她突然翻了个身，小眉头紧紧皱起来，嘟囔了一句：“阿珺……”而后又重归安静。

是有多害怕他会离开，梦里也还是他。

　　毕雯珺莞尔，手指轻轻抚到她白净的脸蛋上：

毕雯珺“答应我，再也不要流泪了，好不好？”

　　因为你的眼泪，我什么都想要放弃了。

　　他从来不舍得要盛淮皙失落，在一切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之前，什么也不会告诉她。

　　但是你要，我就一定会留在你的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