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明瞬间收敛起自己的真实情绪,让顾谪有一丝怔愣,不由自我怀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师尊,你...没事吧?”顾谪问。
沈长明摇了摇头,“没事,兴许是睡得太多,睡昏了头,做了一场荒谬的梦。”
“什么样的梦?”顾谪试探的问。
沈长明敷衍地说,“想不起来了。”
看着沈长明毫无血色的脸,顾谪没接着再问有关梦的事,转移话题道,“你要不要起来走走?今日天气好的很。”
沈长明愣了一下,不由问道,“我睡了多久?”他记得睡觉前寝宫里的夜明珠亮着,应该是夜里。做了一场短暂的梦,天都已经大亮了么?
“听侍女说你昨天傍晚喝完药就开始睡,现在已经是午后,你睡了足足有八个时辰了。”顾谪说。
“是睡得够久。”沈长明感慨道,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谪握住沈长明的手,“我昨夜就赶回来了。”
沈长明想起昨天傍晚那名叫晓月的侍女说顾谪去了圣陵,圣陵不就是幽冥海么?
一想到幽冥海沈长明就不由想起天渊台上白鹤年说的话,立即问道,“顾谪,你体内继承的天魔族力量是不是...”
“没有,师尊,别瞎想。”话没问完,便被顾谪打断。
沈长明蹙眉,反手搭上顾谪握住他手的那只手腕。
片刻的探脉后,沈长明才眉心舒展开,顾谪的脉象正常无异。
兴许是探脉时耗用了精力,当沈长明松开顾谪手腕时,眼前不由发黑。
“师尊!”顾谪一把揽住沈长明。
沈长明靠在顾谪胸前,“我没事。”
“师尊,昨日我去幽冥海带回来一人。”顾谪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仿佛要随时离自己而去的人。
沈长明顺着顾谪的话问,“谁?”
“柯木。师尊还记得吗?”顾谪说。
沈长明想起来那个带自己穿过幽都山峡谷的魔族将领,“记得,他带我去幽冥海附近的战场找你,结果被你罚去守圣陵。”
“为了他,师尊还曾和我置气。”顾谪闷闷不乐的说。
沈长明仰头看向顾谪,“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战场上对他见死不救,还说什么他带我去冒险理应罪该万死的话。”
顾谪深深凝视怀里的人,“我那是气不过,师尊的心放了太多人,我怕我在师尊心里没有了位置。”
沈长明抬手抚摸上顾谪的侧脸,“我心里...只装着你。”
顾谪愣了一下,显然不曾想到沈长明会如此直白的回答他。
“这样还不够么?”沈长明见顾谪没反应,手不自觉的往回收。
顾谪一把拽住沈长明的胳膊,紧扣住沈长明纤细的手腕,然后低下头覆上他日思夜想的那双唇瓣。
唇舌相交,带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待沈长明被松开时,没有血色的脸上带了些许绯色,唇上也似染了胭脂般,泛着点点殷红。
这样娇媚的沈长明倚在顾谪怀里,让他忍不住又想低下头一亲芳泽。
沈长明伸手推开顾谪的头,“不要了,我没力气了。”
“师尊,做这种事不需要用力气。”顾谪对这个理由不满意。
“我...我喘不过气来。”沈长明一边说一边还深深的呼吸,试图让顾谪相信他。
顾谪唇角扬起,故意在沈长明耳边吹着气说,“好了,暂且放过师尊。”
沈长明只觉得耳廓一阵酥麻,连带心里也泛起麻麻的感觉。
为了防止顾谪再接着这样戏弄自己,沈长明把话绕回到柯木身上,“你从幽冥海带回柯木做什么?”
“柯木以后留在这里守寝殿大门。”顾谪说。
沈长明不解地问,“为何?”
“我和白鹤年要去一趟无妄海,总得留一个师尊认识的人给你解闷。”顾谪将下巴放在沈长明肩上。
沈长明看不到顾谪的脸,想动一动,却被顾谪搂紧了几分,只好就着这姿势问,“你们要去无妄海做什么?”
“取一样可以医治师尊的灵宝。”顾谪说。
沈长明叹了口气,“顾谪,我的身体我知道,任何灵宝汤药对我都是徒劳。”
顾谪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我大约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撑,你别离开我。我怕万一我...”沈长明怕自己临死时顾谪不在,却又怕顾谪在,这对顾谪来说会有些残忍,于是话终究没往下说下去。
顾谪将搂着的人松开,定定地看着沈长明那双蕴含悲伤的眼眸,“师尊,我保证你会活着。相信我。”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太久,我一个人睡不着。” 沈长明说。
“会睡得着的,我亲手熬的汤药有养魂之效。”顾谪用眼神勾画这眼前人的轮廓。
沈长明摇头,“我本就时日无多,不想昏昏沉沉的度过。”
“师尊,别这样说,我会救活你,相信我。”顾谪边说边含住沈长明的唇,阻止那张唇说出的伤心之言。
沈长明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仰头承受着顾谪肆意的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