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双腿交叠翘起，一本《Les Confessions》安静地躺在秦时手中，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压迫感使车内气氛一度低至冰点。

司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连连侧目望向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期盼着一抹熟悉的身影。终于，在无尽的盼望中，那道身影奔跑而来，司机连忙向后座假寐的男人提醒。

“大少爷，少爷出来了。”

话音刚落，秦戏观已经来到车旁，司机连忙请人上车。在一头雾水中打开车门，看见后座的男人时动作一僵。

男人也刚巧睁开双眼，目光交错之间，秦戏观上了车。本以为要回到家才能见面，毕竟身旁的男人是下午才下的飞机，此时理应在家，而非学校。

“大哥……好久不见了。”

但事实如此，不容他再思考。四年离别后的再见，打得秦戏观措手不及。顶着身旁富有侵略感的目光，秦戏观堪堪开口，唇瓣启合几次终于吐出几个字，也不敢再多看旁边一眼。

“嗯。”

不轻不重的音节落入秦戏观耳中，身体瞬间下意识绷紧。秦时稍侧目，再次看向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

他在怕他？

也是，四年的时间，足矣在他们之间竖起万丈高墙。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一阵沉默后是秦时再开了口。

好似关心的话语说完，秦时收回目光重新合眼假寐，从机场出来后让司机开车直接来了学校，身体的疲惫在闭眼的那一刻如潮水重新席卷而来。

“挺好的，哥不用担心。”

回答后等待许久没有下句，倒是身边的压迫感少了很多。秦戏观拾起胆子偷偷看向身旁，发现大哥此时正闭着眼，眉头紧紧皱起，看上去非常疲惫。

见人没有什么反应，秦戏观终于大胆起来，有机会好好打量四年未见的秦时。

四年前的秦时是天之骄子，更是自己仰慕的大哥。他还记得他和大哥关系一直很好，直到家里人送大哥出国时同大哥大吵一架――他不希望大哥出国。

但大哥当年必须出国，秦家在国外的重要产业因国际金融危机摇摇欲坠，秦父在国内抽不开身，多少人觊觎着秦家这颗多汁的果子。于是国内的根基秦父在守，国外的担子就压在了秦时身上。

而他当年却什么都不懂，给大哥和家里都造成了很多麻烦。

想着当年的事秦戏观越发觉得愧疚，他现在的自由，是用大哥的自由换来的。

“哥……？”

秦时依旧眉头紧锁，秦戏观试探的叫了两声，身旁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自己，对着浓墨般的眸子秦戏观突然哑了声。

“到了？”

车子还在行驶中，秦时摁揉着额头，舒缓胀痛。

“没……还没到，以为哥睡了，皱着眉看着睡得不安稳，没想到哥没有睡着。”

“哥，我帮你摁摁吧？”

话说出口秦戏观就后悔了，又陷入尴尬的沉默里，他恨不得现在跳车逃了。

“……”

“好。”

意外得到肯定的回答，反应过来时大哥已经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