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九月初的时候，二爷和栾云平一起去了趟陕北，中共陕北特委决定将陕北游击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北独立师。翌年一月，又改编为红二十七军第八十四师。

十月，为了更好的保存力量打击敌人，工农红军开始长征，栾云平所在的队伍加入了这支行进大军，开始转移。

长征开始后，中共中央领导人又在军事上犯了逃跑主义错误，使红军蒙受巨大损失。至11月下旬，在突破敌人湘江封锁线时，中央红军和其他人员即损失过半，减至3万余人。

后来，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正式成立，杨靖宇为军长兼政委。又先后成立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三、六军和东北抗日同盟军第四军、东北反日联合军第五军、汤原游击总队等。这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后来成为东北抗日联军的基本武装力量。

在敌军进行围攻的情况下，中共鄂豫皖省委决定红二十五军主力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转到外线开辟新的根据地。13日，红二十五军进行整编，共2900余人，程子华任军长，吴焕先任政治委员。16日从河南省罗山县境内出发，开始西征，于12月进入陕南，开辟了鄂豫陕游击根据地。翌年8月吴焕先牺牲，***任军长，程子华任政委。

三四年底，孟鹤堂回到了阔别半年的广德楼，孩子们不知道重庆的生意为什么让孟哥出去了这么久，可二爷知道，孟鹤堂能活着回来，是从死神手里捡回了一条命。

栾云平从延安回来后，正式接手在北平的地下情报网，他终于有时间多跟孟鹤堂待一会儿，可孟鹤堂似乎总是有意躲着他，栾云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

这日，栾云平照例来到什刹海向上级老顾汇报工作，无意间在老顾的住所发现了研制好的疫苗和一份没有署名的病例单子。疫苗成功的消息栾云平早就知道，否则孟鹤堂也不会回来，孟鹤堂的改变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孟鹤堂自己定的吃完饭的时间他也越来越少的出现在饭桌上，知道孟鹤堂早上起的晚，可近日每每到了日上三竿他的房里还安静着，从来不设防的人也不门上加了一把重重的锁，连二爷都进不去，栾云平虽然日日都住在广德楼，可再也没有跟孟鹤堂睡在一个屋里过，孟鹤堂说，栾云平回来的晚，容易把他吵醒。

栾云平虽然不说，但二爷都看在眼里，对于孟鹤堂的改变，其实二爷早就知道了，天天住在一起的人，他发现的总是比谁都快，可二爷从来没问过，他了解孟鹤堂，他若是不想说的事情，没人会让他开口，包括二爷。

跟着有所改变的还有一个秦凯旋，二爷见不到孟鹤堂的时候大多也是看不见秦凯旋的。

栾云平问老顾，老顾起初不愿意说，可他知道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栾云平会知道，瞒不瞒，也没什么意思了。

半年前，孟鹤堂带着秦凯旋到了长辛店开始进行疫苗试验，从最开始的每周一次频繁到三天一次。研制疫苗的人熟悉药性，可复制的人什么也没有，配方，计量，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孟鹤堂的身体在频繁的疫苗实验下一天不如一天，研究院不止一次的想要终止实验让孟鹤堂回家，可他说，这是自己能为栾云平和这个国家做的最大事了。

后来，孟鹤堂的身体开始出现疫苗实验的副作用，脱发，失眠，精神不振，记忆力减弱，后来只能靠镇静一类的药物才能勉强入睡，西药到底是伤身体的，镇静类药物更甚，知道为什么中医不用吗啡做麻药吗？因为它容易上瘾，一旦发病，没有及时注射吗啡就跟没有大麻的人是一样的。

栾云平听完，掰断了手里的钢笔，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

栾云平问老顾，有什么东西可以治愈吗？

“前些年，长沙有为红二爷为了救妻子曾在北平的饭点里拍下一味神药，可他的妻子扔在一年后去世，其实所谓神药，治标不治本，他妻子早已毒入心肺，如何能救。”

“那他呢？他还能活多久?”

老顾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或许一个月，或许十年，或许一辈子，又或许明天。可不管他能活多久，他往后的日子里离不开吗啡镇痛了，对于这个，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栾云平回广德楼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孟鹤堂屋里的等已经熄了，栾云平听见屋里窸窸窣窣的有什么动静，想去看看，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栾云平抬头看了看天，一颗星星也没有，他突然想到如果孟鹤堂死了，他会不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

“老天啊！这是为什么啊！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认识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了，哪怕你不认识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这个年代，好好活着，就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