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被带到军统了,他本以为会是四面无窗的牢房,没曾想被关在了一个跟家里差不多大,又明亮又干净的屋子,甚至还有人给他送了壶茶,孟鹤堂心想,现在的犯人都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吗?
孟鹤堂从白天坐到了晚上,期间怕饿着,还有人送来了饭菜,怕孟鹤堂以为有毒,还有人当面尝过之后才离开,于是孟鹤堂就安安心心的过了一天。晚上大约八点钟,有人敲响了孟鹤堂的房门。
来人孟鹤堂见过,上峰和孟凡。孟鹤堂心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啊,这俩人还凑一块儿了。
“哟,熟人啊!”上峰进来,没有因为看到孟鹤堂而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了一样,孟凡跟在后面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坐在了一旁。
“孟老板,有人举报你们广德楼谋害北平重要人物,我本来是不信的,像我们孟老板怎么可能苯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但是,他们就是喝了你的酒才进的医院,这点你赖不掉吧!”
“上峰,我觉得你应该查查那瓶酒的来源,那是别人送我的生日礼物。”
上峰摘了手套放在一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孟老板,我查过,那瓶酒确实是别人送你的,可是你知道吗?给你送酒之前,那位老板全家食物中毒不治,都死了,孟老板啊!你这是死无对证啊!”
孟鹤堂大惊,死了?怎么会?那瓶酒是小七端来,难道是小七?可是他又是为什么?
“孟老板,秦凯旋方才找我说让我保证你无恙,我答应他了,给他一个活着的孟鹤堂,我只能保证你活着。”
上峰站起来,拿起手套,走出房间,路过孟凡的时候看了一眼,然后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堂弟。”
孟鹤堂没有说话。
“上峰的意思你明白,他因为他弟弟,已经对你很好了,本来你现在应该在老虎凳上跟我说话的。”
“你也觉得是我。”
孟凡笑了一下,“不觉得,我认为就连上峰也不觉得是你,可是,军统需要是你。”
“什么意思?”
“孟老板啊!上峰让我审你,因为我现在是北平军统财务处的处长,而且跟你相熟,虽然你坏过我的事,可上次鸦片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家人的死,跟军统有关,你广德楼今日遭此一劫,也跟军统有关。”
孟鹤堂好像懂了,那帮人死不死的,军统毫不在意,不过是找个由头查封广德楼罢了,或许是军统已经开始怀疑广德楼里藏着**,这些年,因为杨参谋的身份,多少次查到广德楼的电台都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是军统虽然不说,但一定起了疑心,若是无法马上除掉,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消息传出去,查封广德楼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孟老板,你是聪明人,但我是个生意人,我们注定一辈子是仇敌,他们让我审你,你身上不带点伤说不过去,我希望你理解。”
孟凡走后,跟上峰说这人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说,广德楼现在也查不出什么,孟鹤堂在北平城有些关系,也不能老把人关着,不如先封了,再做打算。上峰好像就是在等这个结果,二话没说吩咐放人。
秦凯旋和二爷把人送到医院,大夫说只是轻微的食物中毒,没什么大事,二人就回了广德楼,一进院子,外面的人就把门给锁了,一进屋,看到了孟鹤堂在大堂坐着,二人马上跑过去询问。
除了手臂上多了三道浅浅的血痕,其他没有什么,见到广德楼被封,秦凯旋突然想起了被他绑在院里柱子上的小七,他把小七带到屋里,一个巴掌把人抽到地上。小七似乎也没缓过神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二爷帮孟鹤堂包好了伤口,转身去问小七,“那酒,到底是谁送来的?”
“就是……就是杂货铺老板送的,是他吩咐小斯送来的,那人我见过,没错。”
“小哥哥……”
“回来前我去他家看了,全家十五口,全死了,正在办葬礼呢。”
“先生,送酒的人死了,广德楼被查封,如今什么消息都递不出去,这仿佛才是那人真正的意图。”
二爷点了点头,“那就还是要抓叛徒,他知道小哥哥今日做寿,又能买通小斯换酒,事成之后,还能杀了所有人来个死无对证,进而查封广德楼,看来,他不止对我们了解,在北平城也是只手遮天,这人,不好对付啊!”
孟鹤堂站起身,注视着院里的月亮,“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不能主动出击,也不能坐以待毙,可是他既然想跟我们玩儿,那我就好好陪他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