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一行人一直玩儿到日落西山才启程回家,车上,孟鹤堂说自己晕车,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栾云平怕孟鹤堂不舒服,把车开的慢了些,落后了周九良他们一截。
孟鹤堂迷迷糊糊的睡着,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短短的路程,孟鹤堂竟然做了许多不长不短,乱七八糟的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广德楼自己屋里的床上了。
孟鹤堂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卧室的天花板,然后就是栾云平坐在床边,闭着眼睛,孟鹤堂想要起来,响声惊醒了栾云平,栾云平把孟鹤堂扶正靠在床边,询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孟鹤堂摇了摇头,问起自己的身体。
“无妨,许是下午吹了风,受了凉,着了风寒,早些时候请大夫来看过,并无大碍,不过这段日子,不可再吹风着凉了。”
孟鹤堂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自入冬以来,孟鹤堂总觉得自己身子不爽利,以为是年底事多累着了,所以没有放在心里,但既然栾云平说了没事,那就没事吧。
“奥,对了,二爷他们回去睡了吗?”
“啊?”
似乎是并未想到孟鹤堂突然询问二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奥!那个,你好好休息,他们……他们都回去了,二爷……二爷今晚去了杨参谋那儿,九良……九良……”
孟鹤堂听出了栾云平语气里的心虚,心里暗暗有些发怵,“平时我生病,九良总是寸步不离我身旁,可见这孩子长大了,看不住了,你去,把九良叫来,早上的红包还未给他,现在尚早,他且睡不了呢!”
“孟儿……要不,要不,明天吧!你先好好休息啊?”
“哥,去把九良叫来。”
“孟儿,九良……九良在医院呢……”
下午的时候,几人返程途中,遭到军统袭击,不只是谁告密,向军统揭发二爷,周九良和栾云平**的身份,来人都穿着军装,看到杨参谋也未停手,十来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手枪,招招都下了死手,若不是秦凯旋带人来,孟鹤堂他们今晚就要死在那个荒郊野外了。
“那九良呢!九良怎么了?”
“九良……跟他们交手的时候,不幸被流弹击中,送去了医院,奥,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江蓠和秦凯旋在医院守着,不会有事儿的。”
栾云平说话间,孟鹤堂已经穿戴整齐,推开门就往医院跑,栾云平跟在身后,跑了两步又倒回来,给孟鹤堂拿了件大衣,又去追前面的人了。
医院里,周九良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秦凯旋和江蓠一人坐在一边盯着床上的人,江蓠拉着周九良的手不停地颤抖,脸色白的没有比周九良好多少。秦凯旋倒了杯水递给江蓠,江蓠看都没看,秦凯旋只好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秦凯旋迅速将手摸到腰间的手枪上,两步跑到门口,见推门进来的人是孟鹤堂,这才松了口气。
“孟先生,您怎么来了?”
“九良怎么样?”
“弹片已经取出来了,索性没有伤到动脉心肺,医生说,休息一下就能醒过来了。”
孟鹤堂做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孩子,心里一阵一阵的疼,这么冷的天气,周九良额头上全是细汗,孟鹤堂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帮周九良差掉了脸上的汗,孟鹤堂想起小时候摔一下都要哭很久的周九良,如今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眼前,他突然好恨自己当初听了周九良的话让他留在国内,就应该咬咬牙,把他送走。
栾云平发现了孟鹤堂喘气的起伏似乎大了些,赶忙跑过去一下一下顺着孟鹤堂的后背,“孟儿,九良没事儿了,别担心。”
“是我没照顾好他,他还这么小,怎么就……”
“不怪你,不怪你……”
“哥……”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周九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旁边的江蓠一下子就抱着周九良哭了起来,眼泪流的到处都是。
“没事儿了,哭什么……别哭……”
周九良伸手去擦江蓠的眼泪,又扯到了伤口,疼的吸了口气。
“九良,还疼吗?跟哥说,哪儿不舒服?”
“没事儿了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
“孟先生。”
秦凯旋见周九良无事,把孟鹤堂叫到了一旁。
“怎么了?”
“先生,出事了之后,我去找了我哥,我哥说,你们刚走,他就接到了电报,有人匿名举报广德楼有**,我哥说,发电报的那个机子,就是二爷屋里的。”
“什么!”
“孟先生,二爷的屋,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况且,他们的身份,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孟鹤堂皱紧了眉头,细细的想着广德楼的每一个人,可又实在想不出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先生,咱们家,出了叛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