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鹤堂出了会馆,便一直觉得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个人,孟鹤堂微微回头,身后的人影察觉到便隐去了,孟鹤堂穿上了手里拿着的西装外套,拽了拽衣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十月中旬延安的风变的越发犀利,几杯酒下肚,孟鹤堂的胃已经开始暗暗绞痛,他不由得又想到了张二爷,若是那位小祖宗在的话,看见他这个样子,怕是又要红了眼了。
孟鹤堂笑了笑,加快了脚步往二爷他们落脚的驿馆走去。孟鹤堂察觉身后的人跑了几步离他越来越近。
孟鹤堂抬头,这里离居民区远,又靠近黄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人是孟凡他们派来找自己麻烦的,多半会在这里发难。
突然,孟鹤堂转身站住,身后的人来不及躲藏全部暴露在孟鹤堂眼前。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孟鹤堂身后,见躲避不急,索性慢慢的向孟鹤堂围了过来,停在距孟鹤堂两三米远的地方。
“孟老板,我们当家的说了,月黑风高,怕您一个人回去不方便,派我们哥儿几个来送送您,顺便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一阵凉风吹来,吹乱了孟鹤堂额前的碎发,孟鹤堂伸手摸了摸胃部,喝了酒又吹了冷风,这会儿好像有些疼了。
“各位,话,我已经跟你们老板说的很清楚了,孟某这座庙太小,供不起您当家的那尊大佛,还劳烦您各位替我转达,我孟鹤堂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在手上比了比,印着月光,刀锋的寒光照在了孟鹤堂的脸上。后面几个人见状也拿出了匕首,包围着孟鹤堂的圆圈渐渐的缩小。
“孟老板,我们当家的说了,知道这个事儿的,只能有两种人……”
“朋友……还有,死人!”
那个年轻人换了个手,把短刀紧紧的攥在右手里。
孟鹤堂把袖子挽起来,脱了最外面的西装外套放在地上,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一伙人冲着孟鹤堂跑来,个个手里那这匕首。孟鹤堂利索的出拳,伸手打倒了右手边的人,躲过了向他刺来的刀,抬腿一踢,又把左边的人放倒,顺手抢过了他手里的匕首,划伤上面前人的手臂。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绕到孟鹤堂身后,一脚踢到了孟鹤堂的腰上。孟鹤堂整个人向前垮了两步,脚步有些慌乱,一不留神被人划伤了左臂,血瞬间顺着胳膊留了下来,伤口不深,但好像伤到了血管,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孟鹤堂顾不上手臂的伤,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刚才被那一脚踢到的腰上。孟鹤堂幼时跟着父亲学戏,腰上落下了病,这一脚踢到了旧伤,孟鹤堂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孟鹤堂下意识转身,背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孟鹤堂腿一软,要看着就要倒下,下一秒脑后一阵刺痛,眼前突然一暗,耳边煞时间都是嗡嗡的声音,孟鹤堂感觉又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不知道那是汗,还是血。
孟鹤堂觉得自己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看不清那些拿着刀的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最后一刻,孟鹤堂仰面倒在了地上。
“大哥,杀了吗?”
为首的那个人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孟鹤堂,收了手里的刀,对这下面的人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抽出手里的刀,一步一步的向孟鹤堂走来,孟鹤堂想站起来,但是他觉得此刻他的身体不属于他自己,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突然,孟鹤堂听到几声枪响,原本那着刀的人此刻都躺在了地上,孟鹤堂看不清眼前的人,他慢慢闭上眼睛,只有风在他耳边低语,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忽然,孟鹤堂觉得自己离开了地面,好像被什么人抱在怀里,那个人的怀抱软绵绵的,很暖和,很舒服,好像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他真想一辈子都窝在他怀里不出来。
孟鹤堂努力的睁开眼睛,他看不清正被谁抱着,只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孟鹤堂闭上了眼睛,有些累,他要睡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