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锦愿意借结魄灯时,夜华也把寄居在素素身上的碎片送来了,长泽便觉得大事将成。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么多年来收集到的碎魂全部放入结魄灯中蕴养,碎魂在灯中飘飘悠悠,似点点莹光,虽然并不明亮,但却让人倍感温暖。
夜华亦欢喜,然而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却很迷茫,询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长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结魄灯上,一刻也不肯移开,他沉声道:“不急,我们只需等待就好,她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夜华更加糊涂了,欲言又止,长泽却没什么心思去解答。
算了,静观其变吧!夜华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没让他太久,不过区区两月有余,顺利成为上神的青丘白浅女君破门而入,气势汹汹,他方才明白师父所言是何意。
得知素素不过是白浅的渡劫转世,夜华眸色微深,又摆出那副令人胆寒的笑脸,朝白浅询问道:“要合作吗?”
这像极了素素被强制剥夺魂片的情景,白浅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但是最终没有对着让人生厌的面容打下去,反而对他提出的要求无法拒绝,“好,我们合作。”
在得知白浅打上洗梧宫吵着闹着要退婚的时候,长泽正在自娱自乐地对棋,他放下一颗黑子,笑着喃喃道:“不急,一步一步来。”
欲速则不达,从前玄女总是这般提醒性子急躁的弟子,不曾想多年不在身边,以往急性子的学生已经学会了一步一步谋划,不知将来得知他这般费尽心机的筹划,是喜还是忧。
结魄灯依旧燃着一小簇光,不言不语,守候在一旁。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等夜华要去结魄灯的时候,长泽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此顺利,如此迅速,当真流光容易把人抛。
后来的日子皆在长泽忐忑不安中度过。
夜华再次拜见他的时候,终于带来了他梦寐一起的玄女上神醒了的好消息。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从来沉稳的师父失态的样子,既心酸又难过,为人师表的端方君子捂着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赶过去的时候腿还在打颤,跑出门踉踉跄跄差点跌倒,幸亏夜华扶了他一下。
长泽连连摆手,语带哽咽之色,“没事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夜华体谅长泽的心情,没有说话,只是在赶去的路上多照顾他。
到了青丘门口,已经来回数次的熟悉地方,长泽此时却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日日夜夜怀念的声音,“长泽,还不进来!”
玄女坐在床边,纵使春来依旧包裹的严严实实,暖熏熏的光影里,夜华感到一股出格的悸动。
长泽却像是做梦一样,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青鸦鸦的发丝衬着少女瓷白的面容,晕光盈盈氤氲在眉眼上,温敛的美貌里浮了些许令人疼惜的柔弱,厚重的披风更让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剔透易碎,她光艳莹润的唇轻启:“长泽,到老师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