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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神佛永恒。
“你杀了我也没用!哈哈哈哈!”
珞从那团黑雾一样的东西里面揪出一个瘦弱的男人,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双眼里的血几乎要溢出来。
“到底是谁!”
“咳咳,哈,你不是该高兴的吗?”那个男人眼睛里满是黑气,癫狂地大笑,“只要他死了,你就能解脱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就是你!在一千年前,用这把剑杀了他啊!”
珞把那个男人的头狠狠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手背淌下,沾湿了袖口,眼睛里只有男人扭曲的笑脸。
“你们不该碰他。”
“你以为你干净吗?你也是鬼啊!哈哈哈哈哈......你和我们是一样的!”男人的脸血肉模糊,只有那张嘴还不甘心地喋喋不休,“一样肮脏该死!”
珞脸上的表情归于淡漠,将男人的头颅往地上惯,两下之后,彻底没了声息,一缕黑气飘出,即将逃跑的时候被他一把攥住,塞进了随身的一只小口袋里。
“哟,你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拷问犯人原来这么粗鲁。”
顾珩倚靠在后门上,调笑的语气很是轻松,珞扭过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抓到幕后主使的一缕气息了,下一步怎么走?”
顾珩没有动,还是有些懒洋洋地靠在门板上,眼神有些茫然,珞察觉到了不对劲,上前两步,不动的面庞染上些许紧张,“顾珩,你怎么了?”
“我累......”
顾珩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慢慢往下滑,喉咙里一股一股往外涌着血腥味,他呛着咳出几口,才觉得好些。
“实在不行,你现在就回无垢海吧。”
珞连忙蹲下去扶他,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去抄他膝弯,轻轻松松打横抱了起来,顾珩本能地拒绝,但话还没出口,血已经顺着唇角涌了出来。
“你这样,迟早是会撑不住的。”
顾珩摇摇头,咽下口腔里的腥甜,勉强道,“我......不会死的。”
珞托了托他,见他还是拧着眉心强忍痛苦,轻轻低下头,道,“那你分我些,就好受了。”
“什么?”
顾珩心口疼得发苦,脑子已经昏昏沉沉,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叙利亚前线,战火纷飞,几乎要炸裂开来了,根本没有听清珞说了什么。
凉薄如水的明月下,他轻轻低头,吻住那抹刻在心头的苍白。
他这一辈子都是鬼,不知何为情感,不知何为温暖,不知何为牵挂,天性要他为祸红尘,把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
春夏秋冬,不过是时间流逝,珞躺在无休无止的忘川里,看不见人间百态,也许他的生命可以同着奔流不止的忘川一样没有尽头。
大抵这世间总是喜怒无常,珞这辈子啊,偏偏却又碰到了顾珩。
少年佩着一把剑,把他从万丈河川里拉起来,自此,万物更迭,岁月流淌,再也不是指尖滑落的寻常。
如今顾珩缩在他怀里,好像回到了少年时,茫然而悲哀地问他——
“珞,我会死吗?”
珞轻声地哄着他,不只是在对自己还是对顾珩说,坚定的嗓音颤抖,“不会的,我不会让它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