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想不起来
姜强和姜美玲离婚之后，姜柔娜没有可以和姜强疏远，虽然不常联系，但是反倒像朋友那样，比以前相处更加轻松简单。
在姜柔娜心目中，姜强是个老实诚恳的爸爸，他不大和姜美玲吵架，总是逆来顺受的样子，所以，从前她并没想到，他会背叛姜美玲，爱上别的女人。
姜柔娜常想，会不会是那女人那什么威胁他咬着他不放。
可每次一想到金秀雅，就不忍心把她表姨想得那么卑鄙恶劣。
放完五一假期回到学校上课，第一天姜柔娜就被班主任罚留堂，当然，是全班，连去打排球她都不批准。
姜柔娜把手机藏在桌子底下发信息给球队的一个学妹叫她帮忙告知教练一声。
一直留到六点半才解散。
姜柔娜收拾好书包回到宿舍，站在阳台给马嘉祺打电话，抱怨了一番。
“那你还没吃饭吧，要带点什么给你吗？”他贴心地问。
“你在哪里啊？”姜柔娜的声音比平时要甜软一些。
马嘉祺说：“刚准备回家，反正有空，你要吃什么？”
姜柔娜：“随便什么都可以，到了学校门口打给我，我先去洗澡了。”
马嘉祺：“哦，知道了。”
安盈盈听到有人给她送饭，不止一点点的嫉妒。
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声，妨碍她聊电话。
姜柔娜只好走到宿舍外面去。
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姜柔娜对她的憎恶更加严重了，她经常偷偷溜回家住，在宿舍也总是当安盈盈透明。
不然，她总要爆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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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就是一个容易炸开的季节。
五一三天假期过得比光速还快，金秀雅感觉只像双休日那样忽然而过。
上英语课的时候，是别班的老师来代一班的课。
老师放了一部很旧很旧的外国电影给他们看，叫《查理和巧克力工厂》。
金秀雅很喜欢。
课间的时候，周京雨和金秀雅聊起这部电影，周京雨告诉金秀雅，《查理和巧克力工厂》里面的主角，那个蘑菇头的厂长，和《加勒比海盗》中的杰克船长是同一个人。
金秀雅：“是吗？”
周京雨：“嗯，德普大叔啊，你没认出来吗？”
金秀雅：“是有点脸熟。”
她努力想要回想电影里面的人物，却怎么都是模糊的，想不起来。她记得自己明明看过来着，但是记忆模糊成一片，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
金秀雅心里隐隐觉得恐惧。
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这些恐惧来自于哪里。
****
金秀雅去拿身体检查报告的那天，北城又下雨了，地面湿漉漉的，连微薄的日光都是湿热的。
医生没解释那么多，只是建议她去大医院再做一次全身的检查，特别是头部，最好有监护人陪同。
金秀雅离开医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最近北城的天空，云总是灰蒙蒙的一团一团聚在边际，有时会被风吹着飘走了，露出浅蓝的底色，被日光晕染开来。
她走路回去，书包里放着医生开的两小瓶药丸，花掉她几乎所有的零用钱。
医生的建议，她打算期末考试结束了再去。
这个时候，她很想见到贺峻霖，想念他灿烂的笑容，想念他爽朗的笑声。
想念和他待在一起那种愉快的感觉。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吓了她一跳。
金秀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车子，立马后退一步。
司机骂骂咧咧地从她眼前擦身而过。
然后她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叫她的名字。
“金秀雅？！”
她转过身，看到贺峻霖站在对面街。
他背着书包，急急地跑到她的跟前。
微风吹起他的刘海，他的头发好像比之前有点长了，而且还染了颜色。
金秀雅看着他的头发。
贺峻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我染了头发，可是被批评了。”
金秀雅：“活该。”
贺峻霖嘟了嘟嘴，说：“周末我地去染回黑色。”
金秀雅：“嗯。”
贺峻霖：“你干嘛啊，脸色苍白，生病了吗？”
金秀雅：“没有，不够睡而已。”
贺峻霖：“哈哈，听说你经常不够睡。”
金秀雅：“听谁说？”
贺峻霖：“姜柔娜他们啊。”
金秀雅：“你不用去兼职吗？”
贺峻霖：“要啦，还没到时间。”
金秀雅：“哦。”
贺峻霖：“你心情不好？”
金秀雅：“没有。”
贺峻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本漫画，递给她，说：“我最近发现这个漫画特别好看！”
金秀雅接过漫画，翻了翻，好像不错的样子，说：“你看完了？”
贺峻霖：“嗯，这本我看完了，下一本还没出来，你先拿去看。”
金秀雅：“谢啦。”她抬头冲他笑了一下，看到他的鼻头好像沾了什么在脏东西，她踮起脚凑近他的脸，眯了眯眼睛。
贺峻霖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怎怎怎么了？”
金秀雅很自然地抬起手指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脏了。”
贺峻霖全身僵硬，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两只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砰砰砰的加速，想要爆炸。
她的手指触碰他的鼻尖，仿佛一股电流击中他的全身。
等他反应过来，金秀雅已经把漫画放进书包，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贺峻霖追上她，与她并肩。
金秀雅：“你不是要去兼职吗？”
贺峻霖笑嘻嘻地说：“对啊，我也走这边！”
金秀雅：“哦。”
贺峻霖偷偷看她，越看越觉得她很特别，很可爱，她眼镜片后面大大的眼睛，睫毛又长又翘，小巧高挺的鼻子，还有略微苍白的脸颊，都让心跳不已。
金秀雅：“我快到家了，你确定你在我家附近兼职？”
贺峻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跟了她一路，他傻乎乎地笑道：“不远，我等下搭车去。”
金秀雅：“谢谢你。”
贺峻霖不明所以，说：“漫画吗？”
金秀雅：“嗯，走啦！”
贺峻霖：“那，学校见咯！”
看着她离去的小小背影，贺峻霖勾起了嘴角，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去车站。
****
夏日的白昼仿佛被拉得长长的。
蝉鸣开始响彻每个烦闷的午后。
自从周敏琳离开北城之后，周京雨有些精神不振，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思绪乱作一团，浑浑噩噩的感觉。
课桌上摊开的试卷做了几个小时仍停留在第一题不动，经常发呆。
回学校后，她借了金秀雅的试卷来抄，她的功课做得很整齐，满满当当的。
枯燥重复的生活又开始了。功课多得她快呼吸不过来。
每天八节课，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显得弥足珍贵。
一小部分勤奋的同学连那十分钟也不放过，埋在书堆里继续学习，另一小部分同学则是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学习的。
剩下的大多数人，像她和金秀雅，循规蹈矩的，课间十分钟丢开课本，或聊天或做别的事情。
她们偶尔去“秘密基地”透透气，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金秀雅抬头仰望头顶这片天空，她心想，也许哪天就再也不能见了。
学校顶楼的视野很开阔，远处的高楼，广告牌是城市屹立不倒的标志。
风呼啦吹乱头发，她们站在阳光晒不到的阴影处。
姜柔娜跑上来，习惯性地打了她们一下。
“你们又上来偷懒啦！”
周京雨：“出来放风，不是偷懒。”
姜柔娜：“还不是一样！不过这里真的好舒服！”
周京雨：“对啊！”
姜柔娜：“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周京雨：“是啊！功课好多啊！都做不完的感觉！”
姜柔娜：“我们班也是啊！还没高三呢，老师们都疯了一样！”
周京雨：“我们班比较多吧！”
姜柔娜：“彼此彼此！”
周京雨：“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也快考试了！”
姜柔娜：“这次我感觉自己应该会有进步吧！”
周京雨：“你比之前用功，肯定会有进步啦！”
姜柔娜：“那如果进步了，就请你们吃大餐！”
周京雨：“好啊！”
姜柔娜：“金秀雅呢？怎么不说话呀？！”
周京雨：“千和?”她们转过身去，发现金秀雅趴在破旧的桌子上，一动不动，把她们吓坏了，立马过去拍了拍她。
金秀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姜柔娜打了她一下，说：“你吓死人了金秀雅！我们还以为你又晕倒了！”
金秀雅：“我......我睡着了......”
姜柔娜哭笑不得：“你真的有够困的啊！”
金秀雅摸了摸刘海说：“是啊......晚上看漫画看太晚了。”
姜柔娜：“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就不要熬夜嘛！”
周京雨：“对啊，熬夜伤身啊千和。”
金秀雅：“我知道了。”
周京雨：“刚才真的吓坏我们了！”
金秀雅：“对不起。”
姜柔娜：“等下放学，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吧！”
周京雨：“又喝奶茶？”
姜柔娜：“喝奶茶，才能生活多点甜味啊！”
周京雨：“你有理！”
金秀雅：“好。”
周京雨抬头看了看天空，远处飘着一个风筝，好像断掉了线，在空中乱舞，摇摇欲坠的感觉，可是却又一直被风吹着，承托着，在天边飘动着，不会轻易落下来。
“走吧，回去上课了。”
空荡荡的顶楼，被关上的门，日光隔绝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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