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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边伯贤:尖兵

25.

【BGM:《La Traviata/Act III/Addio del passato》

威尔第歌剧《茶花女》第三幕 永别了往日美丽的梦】

当深蓝大海吞噬红日之时,我出现在了Suho面前。他惊讶于我的忽然拜访,而其实他会在之后很快意识到我的来到是与命运女神一起的,究竟如何对待我,将决定了他之后的一生甚至整个勒托海峡的安宁与否。瞬移到海底的我只有七分钟的停留时间,所以并没有时间与他嘘寒问暖的废话,我直截了当的开口:“我昨天见了宁芙。很抱歉我的王,我一切都知晓了。” 我盯着他收缩的瞳孔,里面的倒影笑得狰狞,这大抵就是现在的我,看着他人惊恐的样子竟极为兴奋。

“而您没有这个资格像对宁芙那样让我封口,起码现在不行。”我看着不语的他慢慢攥起的拳头上暴起了青筋,充满挑衅的话语再次脱口而出,“我现在还是吸血鬼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当他终于咬牙切齿的开口时,我知道这个聪明的男人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对策,只是我并不害怕他,即使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有些吓人。“如果您不想让这一整件违背常理的晦涩事被百姓们口口相传,不如就娶了我,我会从此封口。”而黑珍珠就将是我的了,这是我心里的话,可我不能说出口,因为权力不是我想要的,黑珍珠才是重点。可我并不可以将真心暴露出来,这不是给了他反击的机会?不,我在这里也摸爬滚打有些日子,这些自我保护的常识我还是有的。“可你自己刚才也说,你是吸血鬼的。我可没有必要因为你去挑起两族的矛盾。”能通过那种手段做到王的位置,我必然不可以小看他,当然这样的问题如果是之前的我一定就此语塞,憋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复仇失败。不过,我变了,不是吗?你是知道的。

“那么,您是要那所谓名存实亡的联盟,还是您屁股底下的这个王座呢?”

七分钟确实让我意识到时间流逝之快,不过却也够了,在最后的半分钟,我告诉Suho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我并不害怕他会告诉吸血鬼,这等于将他自己也拱了出来。而至于我自身安全,我自然会上心,于是我来到了这里。每次的到来都会带上可观的食物品种,所以每次Tao见了我都格外的兴奋,此次也不例外。“哇!生蚝,扇贝,还有野兔和鹿!今天好丰盛啊!”我看着眼前这家伙张着大嘴巴清点着我的猎物,不禁嘴角荡漾开一抹会心的微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睛瞪得真大,我如是想道。“今天心情好,来顿大餐。”如果说我的料理水准不错,这应当感谢我的国家,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又怎么好意思对得起美食王国的称号。我看着Tao一手拿着生蚝,一手拿着鹿腿忙的不亦乐乎,他的样子让我想起某个隔壁邻居的弟弟。跟Tao在一起的好处就是,我总能暂且忘记一切仇恨和压力,安静的假装自己还是人类的样子。我在他面前总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外界的事情,单纯的在山洞里吃吃喝喝笑笑。可这次不同了,当我看他将最后一个扇贝肉用小刀挖出放进嘴里时,开口道。

“Tao,是时候拿出你的本领了。”

终于结束了部署,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即使这样也激动人心,月光从而变得有所颜色了,而不是之前的惨淡无比。“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于是加快了上楼梯的步伐,却在最后一格停下了脚步。我抬头望着半掩着的门,又一次仿佛时间错乱回到了故事开头。门缝中透出的光亮告诉我里面是有人的,而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会出没。这里是弓箭室,总能看到世勋的身影。果不其然,当我站在门口向内探望,引入眼帘的就是这张俊脸没错了。可他却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英姿飒爽的拉弓,而是坐在地上,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正把头往膝间埋,却感受到了我的出现而停止了这个动作,向我这个方向看来。我看着他,竟有些无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怎么丢在地上。”说着我捡起地上的弓,那把曾经我作为人类最后一次触碰的物品,或许上面还有些许曾经的我的气味。我将它挂好,转身与他一道席地而坐。

是最后一次了,之间如此稀松平常的相处。

相顾无言很久,这个少年才开口,充满愧疚的语言令我一惊。“对不起。”听闻这句话的我起初竟没反应过来,在我内心深处,这句道歉应当是我说给他的才对。自从我的出现这片区域就未有过安宁之日,恐怕在不久的明天,就会有腥风血雨的出现。缓了几秒我才意识到,他的道歉,是针对为我戴上镣铐的。想着我动了动脚踝,如果他不提,我都忘了。我心里苦笑,果然这东西,也是会习惯的吗。我很想回他一句没关系,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本就不怪他,可我却无法宽容到讲出来,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破烂不堪。我只能笑着,拍拍他的背,就当宽慰他,无言的告诉他我没事。

而我触摸到的,似乎有那么一刹那感觉不是冰冷的脊椎骨,而是有血有肉的灵魂,充满了悲戚和渴望自由的灵魂。

“世勋,你是我见过最像人类的吸血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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