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一盘芙蓉糕便见了底,老夫人见状对着邵妈妈吩咐道。
“再去弄些祝安爱喝的花茶来。”
沈祝安在寿安堂吃吃喝喝的,总算是填饱了肚子,正欲开口,便听见邵妈妈的声音。
“老夫人,这药又凉了,奴婢给您再拿去热热吧。”
沈祝安见状忽的起身上前,正巧邵妈妈往后退,二人便撞到了一起,邵妈妈手中的药碗被撞倒在地。
邵妈妈见状急忙开口:“老奴惶恐,都是老奴的错,大小姐可有哪里被撞疼了?”
沈祝安摇摇头:“我无事,是孙女鲁莽弄撒了祖母的药,还请祖母责罚。”
说着,沈祝安便又跪了下去。
老夫人深深地瞧了一眼沈祝安,方才开口道:“左右是让下人再煎一次罢了,不妨事,快起来吧。”
“多谢祖母。”
沈祝安闻言顺从起身。
邵妈妈唤来人收拾好之后便要吩咐人再去煎药,便听见沈祝安道。
“再煎一次怕是底下人偷懒不好好做事,邵妈妈可否能亲自跑一趟盯着底下人,也好叫我放心?”
邵妈妈看了眼老夫人,见老夫人轻点了点头,福了福身道。
“老奴这就去。”
话音刚落,便又听见沈祝安开口道。
“茯苓,你也跟着邵妈妈去学着些邵妈妈平日里是如何做事的。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也是要多学多想的。更何况,我也还有体己话要同祖母说。”
“是。”
茯苓福了福身便同邵妈妈一道出了门。
老夫人见状这才饶有兴致地开口道:“说罢,先是撒了药,又是将她们都支走,还说要同我说些体己话,便说罢。”
沈祝安闻言,不由得抽空赞叹了一下在后院待了一辈子的老夫人的睿智,方才跪下开口。
“祖母恕罪,孙女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还望祖母见谅。”
老夫人见状匆匆开口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孙女自知不得父亲喜爱,府中下人趋炎附势,一连几日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孙女本想让茯苓前去问问,可是孙女不受宠,连带着茯苓也被人欺负,孙女只好自己去趟厨房寻些吃食。只是那时厨房的下人们估计忙完歇去了,厨房空荡荡的。孙女拿了些吃食本欲离开却听见大夫人身边的巧栀说“近来可以在汤药里加药量了”,孙女一时惊诧,便躲在了一旁,巧栀又低声嘱咐了些什么方才离开。待巧栀离开后孙女方才看清她刚才是在对煎药的小桃说话,孙女又瞧了瞧,发现小桃往那汤药里倒了些粉末。孙女不敢声张,却又十分惶恐。孙女回房后让茯苓悄悄去问了问,如今府中用汤药的也只有祖母您了。”
顿了顿,沈祝安复开口道。
“孙女自知从前被猪油蒙了心,受人挑拨,不承祖母的好。可孙女自打昨日落水醒来后忽然悟了好些道理,今日打发走了四妹妹便急急来了祖母处。孙女明白从前已不可更改,只希望日后能在祖母跟前尽孝,弥补往日过错。”
沈祝安说完,正厅一时寂静,只余下桌上的香炉细烟袅袅。
邵妈妈同茯苓再次回房时看到的便是老夫人与沈祝安相谈甚欢,邵妈妈将心放回了肚子,端着药上前。
“老夫人,老奴将药重新煎了,这会子温度也刚刚好,不如早些将药喝了歇歇吧。”
邵妈妈正欲伺候老夫人服药,便见沈祝安起身接过汤药笑意盈盈地开口。
“既然孙女来了,便让孙女服侍祖母喝药吧。”
“好好好,让你来。邵妈妈你就让祝安来吧,你也好偷个闲。”
见老夫人一脸笑意,邵妈妈也是心中欢喜,忙不迭开口。
“大小姐如此孝顺,那老奴便偷个闲了。”
几人复又说笑了几句,沈祝安伺候老夫人喝了汤药方才行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