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我几年来第一次做梦。现实与幻境交织,一边是Baek一边是边伯贤。
梦中的洛缇村彻底沦陷变成荒芜。边伯贤站在一片废墟前,满目猩红的问我。
“姐姐,为什么骗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我想拉住他同他解释,手却径直穿过,终成一场空。我只能在原地不断重复道歉的话。
突然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场景开始变化。我回到了和Baek曾经的那座庄园。
那天天气真好啊,万里无云的蓝天和高悬在上的烈阳。Baek像以前一样在花园料理自己心爱的花草,艳丽的蔷薇映红了半边天。
我拼尽全力跑过去,即使被藤蔓上的尖刺扎伤也毫不在意。可我最终也没能到达我想去的彼岸。
“小焉,我对你好失望。”
他的声音和着风飘进我耳朵,温和又锥心。我快要喘不上气。
一场噩梦,搅得我心神不宁。从始至终都在寻找和分别中度过,一次又一次体会失去的痛苦。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对于我自私的报应。
终于醒来后,四周是一片漆黑。太阳还未将压抑又漫长的夜叫醒。我失神的盯着天花板,双眼干涩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
舔舔发干的嘴唇,刺痛和铁锈味让我如梦初醒。回忆像潮水涌现,原来梦中边伯贤的满眼失望不是无迹可寻。
我记起了那句伤人的话,也记起了他报复的撕磨。
愧疚像无形的匕首刺入,我第一次这样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后来太阳照亮永夜,天边闪出白光,送信猫头鹰迎着第一缕阳光叩开了窗。
是池欢送来的消息。
池欢“齐焉女士!你再不把你家小孩儿领回家我的酒就要被他喝光啦!!!”
池欢“赶紧给我过来领走你家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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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去池欢家时,天色微亮,还带着冷气。
池欢“如果我和洛沂舟没在回来的路上把他捡回家,他今天就准备在外面冻死了?”
池欢喋喋不休的在房里踱步,而我只是看向沙发上的边伯贤。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脸颊被酒气蒸的通红。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额前的刘海让他的神色更加晦涩不明。
我无声的叹口气,俯下身对他说
齐焉“我们回家,好不好?”
边伯贤“我从来都没有家。”
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而这次我也看清了他因为整晚没睡生出来的黑眼圈。
我想继续劝他,可他却先我一步站起身,身形不稳的向前走去。
边伯贤“走吧。”
见我愣在原地,他回过头来朝我笑笑
边伯贤“不是说要带我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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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他不说,我便也不问,就只是沉默着。我从未觉得这条路这样漫长。
回到家后,我脱下随手扯过的披肩,努力放平语气对他说
齐焉“以后出门要和我说,不要……”
可他没让我说完。
他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肩颈。身上的酒气也随着清晨的微风散去,一时分不清他是清醒还是醉着。
边伯贤“我知道我瞒不住你。”
边伯贤“我也知道我比不上他给你带来的美好回忆,也知道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竞争”
边伯贤“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齐焉“伯贤……”
边伯贤“求你了。”
齐焉“你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你的童年阴影而已。你对我更不是爱情而是依赖。”
齐焉“就像我依赖那个人一样。”
明明这样剑拔弩张的场合,我却不合时宜的参透对Baek真正的情感。脱口而出的话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边伯贤“齐焉。”
他将手抽离腰间,逼我正视他。
边伯贤“你该知道我的心理年龄远不止19岁。”
边伯贤“所以,我比别人更能做到正视自己的内心。”
边伯贤“你觉得,我会分不清依赖和爱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赌局,一个用真心换真心的赌局。
而他是这次赌局的参与者,像个不计后果的士兵,任头破血流,满目疮痍。
其实我始终是害怕失去的,所以便选择不再开始,我已经做不到坦然接受任何人的离开。只是我从来不说,看上去坦荡又豁达。
沉默,深呼吸,微笑,抬头。
齐焉“好。”
齐焉“我答应你。”
就当我疯了,再为虚无缥缈的感情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