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宣居〉内
顾羽阿姐,父亲母亲身体有些许不适,劳你费心了。
顾羽拱手行礼。
顾鸢你不必忧心,
顾鸢站在殿门口,对着顾羽的背影
顾鸢早去早回!
一身白袍,加之秀齐的长发,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风华正茂的少年,而是颇有经历的长者。
顾羽小小年纪就整天苦闷着一张脸,当然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就只有沈叶,他好像并不鄙弃,反而很喜欢,故意去招惹他。
殿外梨花落雨,浪漫至极。
〈竹林〉内
沈星对了,我给你寻了一个有趣之物。
他挥挥衣袖,纤细白嫩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链状物。
手链极其细,上面缠着错杂的红线,红线下是一个雕有桂花糕的小玉饰。
小玉饰晶莹剔透,白中微微有些泛黄,就更似桂花糕了。
如果凑近鼻子,隐约中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沈叶这是我在游江南之时,觉得你会喜欢。专门香薰过的,名为“南寒”。你可喜欢?
他抖了抖宽大的衣袍,又回到了刚才那般端庄:红衣黑发,白皙的皮肤上点点泛红。
沈叶喜欢!
沈叶像捡到了宝似的,拿在眼前左看右看,稀罕极了。
沈星阿姐有事和你说,回家吧。
沈星突然眉毛一沉,脸上的和蔼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一张凝重的脸。
沈叶迅速戴上南寒,拉上沈星的衣袍。
沈叶好啊,回家喽!
瞬间两人消失在竹林中,陈尧一个人看着二人的背影却来越远,怔了好久
陈尧:〔云罕,如果你身边的是我,该多好!〕
〔父亲,你何时来寻我?〕
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一只手,对着层层竹叶喊:
陈尧诶!云罕,先生让你回学堂。
半晌,无响。
〈深夜〉
沈星和沈叶坐于院子里的一棵杨柳树下,柳枝上绑着好多红线条。微风拂过,柳枝随风摆动,上下起伏。
他们二人面前都放着一盏玉杯,茶水温热,还散着缕缕白烟。
沈星近些时日,我去调查鬼族之事,发现一部分鬼族已经进入人界,只是隐藏较深。
沈星罕罕,你记住,你和别人不同,你身负苍生,此事万不得马虎!
她把手放在沈叶手上,满眼忧心的看着他。
沈叶:〔那我就是救世主啦?〕
〔我可真威风!〕
他的两根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样子别提有多不经意了。
他对任何事都是这样,因为他认为只要有他阿姐在,他什么都不用做。
事实确实如此,有时沈叶不想去学堂,她也不会批评。
尽管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是最清楚的:他的弟弟和别人不一样。
空灵根,就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有法力,永远不可能立足剑道。
但是他身为一块灵石,就看苍天的心情了:苍天心情好,他也许能多活几年;苍天不高兴,他也能随时毙命。
所以沈星特别担心,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自从父母逝去后,沈叶就是她的唯一了。
沈叶阿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他们,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他嘴角上扬,眼也变得如月牙一般。
沈星起身,
沈星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沈叶好!
沈叶笨拙的起身,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镜花水月,琼楼玉宇中闪着一丝微弱的灯光,久久不肯熄灭。
朝圣殿内纱幔垂地,都是极薄的红幔。
那两边的侍从都低着头静静的站着。他们身着衣物各不相同,发饰也不相同。
或许在外人眼中,朝圣殿内装饰太过招摇,里面的奴婢也花色不一,完全是一个不入清流的蛮徒小房,但在沈叶眼中,那不紧是家,更是归宿。
朝圣殿内虽然只靠着沈星一人主持,但外人并不敢轻易去冒犯,因为沈家亲缘甚广,所系仙门太多。
沈星对那些侍从并无太多要求,只要照顾好沈叶就好。她待他们,也更如好友。
凭着这样的关系,朝圣殿越发昌盛,成为仙门百家屈指可数的圣殿。
沈星凝望那缕微弱的亮光,转身对着皎月,轻轻叹了口气:
〔罕罕,阿姐会保护好你。〕
〔阿爹阿娘,我会照顾好弟弟,万死不辞。〕
缕缕晨烟升起,那屋的灯光依旧亮着。
沈叶快速的洗漱完毕,走到院中,对着早已等待已久的沈星和各位侍从行礼:
沈叶阿姐,晨安。
沈叶各位哥哥姐姐,晨安
侍从一个个都在浅笑,看着眼前这个小可爱,心情立马变好了。
沈星用早膳吧。
侍从是,小姐。
一个个盘子被端了上来,不一会儿,便摆满了一大桌。
松鼠桂鱼,蚂蚁上树,桂花糕……
沈叶用筷子夹起一条小鱼,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又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果然,他最喜欢的,依旧是桂花糕。
他匆匆的吃了几口,就火急火燎的赶往学堂。还不时回头看着沈星,对她说
沈叶阿姐,我去学堂了。
沈星依旧一脸笑容,站在院中,对他摇手。
侍从恭送小公子。
〈儒雅居〉内
殿中一群身披白袍的小朋友坐在阶下,一个衣冠端正的少年坐在中殿。
沈叶拱手:
沈叶先生晨好!
其他学子闻声,都转过头凝望着他,顾羽也在其中。
不过不同的是,顾羽站在知生的身旁,其他学子则是盘腿卧在阶下。
知生沈云罕,我昨日让丛衣唤你回来,你为何不归?
知生将玉尺放在手中砸了砸,庄严极了。
鸦雀无声,空无一响。
知生罚你去打扫神阶,日落之前,务必做好。
他随即对着顾羽说:
知生枫清,你同他一起,监督他。
两人拱手行礼,弯腰恭敬道:
“是!”
沈叶:〔在日落之前就要扫好,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先生可真不解人情,不通世事,哼!不理你啦!〕
二人转身,知生静静看着他二人离开,心中冥想:
〔尽欢,若我如此罚你,你会生本尊的气吗?〕
知生此时矛盾极了:他若罚,于心不忍;他若不罚,难以服众。
他有时看得沈叶出了神,竟将他想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那人也是一身艳衣,笑起来很好看。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
一个人的眼红,就证明了太多的事。
逐渐的,耳边传来一些喧闹声:
学子先生也太狠了吧?儒雅居一千台阶,若从现在开始,至少也要打扫到明早了。
学子对啊对啊,谁让他平时太过招摇。
学子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狠了。
学子……
知生安静,不许喧哗!
知生重新拿起玉尺,继续教他们知识。
可让人疑惑的是,他今年18岁,那表情却像一个40多岁的老者。
或许是时尽欢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果真一入爱河,再无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