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举办的这场宴会空前盛大,以至于出席宴会的不只是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连淮水以北,包括京城一带的商界翘楚都来了,这应该算是时锦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以时家千金的身份正式出席如此隆重的场合。
下午一放学,舒曼便等在校门口,直接开车接着她跟时夜去做造型了。
那个少年原本就不喜欢这种喧嚣的宴会,而且这宴会又是秦思远家里举办的,所以他就更没什么心思了,若不是时锦非要来凑热闹,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少年倒是随性,只见他随便挑选了一件宝石蓝色的西装换上,让发型师将他刘海撩起,简单地固定了一下,这造型就算是完成了,饶是如此,这挺拔而又高挑的美少年还是引来了很多过路人的注目。
时夜对路人那打量的目光有些反感,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二十五分,时柒柒已经进去试衣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少年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焦灼与担忧,于是直接朝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
来到门前,他那只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还未落下,却见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舒曼扶着时锦的胳膊,母女两人正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十七岁的少女既有着小女孩的青涩,又日渐萌生出小女人的娇羞跟妩媚。说来这还是时锦第一次穿高跟鞋跟晚礼服,那淡蓝色镶钻的抹胸长裙刚好映衬着她那细腻如白瓷的皮肤,一双水弯眉,一对柳叶眸,一颦一笑都透着在江南烟雨里浸润过的灵气,虽然这时的她还未张开,脸上还有着明显的婴儿肥,但这灵动而又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也足以一笑倾城。
少年伫立在门前,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又深邃。
时锦本以为他会夸她漂亮,可谁知,他沉默了半晌,一开口,却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难看。”
“时夜!”时锦生气,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哪有做弟弟的这么不给姐姐面子的?”
时夜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似的,从一旁的衣架子上取下一件米白色的披肩来,直接裹在了她裸露的香肩上,少年那低沉而又略带一丝喑哑的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样还勉强能见人。”
时锦看着前面那个腰背挺直、身穿西装的帅气少年,原本还想着夸他几句的,可他此话一出,让她只想抡起拳头来揍他一顿。
想他刚来时家的时候,那么乖巧懂事,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倒是愈发叛逆了,这不禁让她觉得,某人的乖巧可能只是一个假象。
她虽这样想着,却并未把他搭在她身上的披肩给拿下来。
“时候不早了,快点走吧。”舒曼在旁边看着这一双“儿女”,开口笑着提醒了一句,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时夜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些年来她对他也不比时锦差。
这孩子虽不爱说话,但从小就聪明,越长大也就越睿智沉稳,每次她出席家长会,总能听到老师表扬他又考了第一名,从小到大,无人能及。就连时锦还得让他帮着补习物理跟数学,才勉强考进年级前十,可这孩子分明比时锦还要小两岁的。
舒曼看着前面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身影,心里不觉感叹十年竟如此短暂。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猜想过,时夜这孩子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到底是多么好的基因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孩子?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赋予他血脉的那一家人,是时家都得罪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