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树焦草稀,丑得一塌糊涂,主要是,找不到半颗挂果子的树中劳模,全是些不务正业一颗桃子不长的桃花树,阿纯叹着气,好看有什么用,靠又靠不住。
金子纯我们去哪里呀?
蓝忘机厨房。
厨! 房!
阿纯体内基因瞬间动了,率先走在了前面,还不停回头催促蓝忘机快些。
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浅浅道:
蓝忘机不可疾行。
阿纯脚步骤然一顿,原本已经迈开的大长腿硬生生收回一段。
蓝氏的大功臣饿了,厨娘们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自告奋勇地要为澈老做饭,此时,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阿纯怕这张脸吓到那些厨娘们,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顶帷帽戴着。
白纱帷帽长至膝盖,外圈还环着一层珠帘禁步,外人不见容颜,更添神秘,显得高深莫测。
阿纯戏言:
金子纯这般才显得澈老世外高人的身份嘛。
蓝忘机轻轻拨了拨珠帘,环佩清响,袅袅回声。每颗珠子都是上好的珍珠和金玉做的,这般奢侈的帷帽可不是世外高人朴素古拙的风格,反而一眼就叫人知道纱幔之后是位金贵人物。
若是阿纯静立不动,旁人还能将他错认为是哪位大户人家的腼腆小姐,但只要他一走动起来,那股子潇洒不羁的劲儿便飒飒吹开衣袍,行似风,气势更汹汹,一看便叫人知道这是个矫健男儿郎。
原本那珠帘禁步就是为了提醒佳人走路要缓,要端庄贤淑,不可让珠翠晃动得厉害的,但阿纯走起来那些珠串们仿佛是在打一场群架,珠链的腰都要摇断了,但这般却又不让人觉得粗俗,只生出一股本该如此的感觉。
少年当如狂野的风暴一样自由奔驰。
行至厨房,以往都是阿纯自己靠着那张漂亮脸蛋化缘的,但这次,蓝忘机让他去膳堂等,自己进去为他讨食去了。
你问阿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根本没听蓝忘机的话,又偷偷攀在了厨房的小窗口,撑着脸颊看蓝忘机问厨娘们取要现有的吃食。
那些需要时间炖熬的药膳是没有的,耗时少的包子馒头倒有不少,一屉一屉地垒在蒸锅上,面香似一把钩子勾住了阿纯的嗅觉。
正看得起劲,一位厨娘走近,张口却问:
蓝氏弟子可是金公子?
阿纯一愣,她她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金子纯不,不是。
阿纯压着嗓音回道。
那厨娘以为自己认错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蓝氏弟子公子勿怪,只是兰陵的一位金公子也喜欢这般站在这个窗口,所以才错认了。
金子纯无事。
没想到厨娘姐姐们竟然还记得他,阿纯心中一暖,面上却装得高贵冷艳。
端着身姿刚准备转身,就又看到了一人闷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阿纯差点撞入他的胸膛。
面前的场景,一如从前,只不过这次站在阿纯身后的不再是蓝忘机了。
这人是个男子,很高,比蓝忘机还高,一身极其素雅的白衣,蓝氏标配的抹额。
透过纱幔,在阿纯眼里,男人凌厉的轮廓添了几分朦胧,仿佛是将晨光揉碎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唇色是虚弱的白,看起来似乎正在病中,让人难忘的是男人的双眼,死气,沉寂,默默,没有光亮,仿佛活在一个黑暗的无底深渊,空洞无望。
阿纯的瞳孔瞬间放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