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阿蜚众人终于找到了铃声源头。
“好哇,又是这个长春院!”阿蜚气愤地道。
“叫你们东家出来!”阿蜚站在门口中气十足的喊道。
“又是你,上次挨打没够是吧?”红衣男子说着就要上去同阿蜚扭打在一起。
“阿狰,让他们上来吧。”相柳斜倚在栅栏上唤男子,说罢转身走进门去。
“许久未见,你倒变得健壮了不少。”相柳见阿蜚走进屋挥手关上门将祸斗和南冥关在门外,随后对阿蜚说道。
“你也卑鄙了不少。”阿蜚紧盯着相柳接着道:“阿方呢?”
“他呀,嗯……想必正在人身下承欢吧,”相柳假装思索片刻而后笑道。
阿蜚听闻挥拳向相柳砸来,只见相柳抬手轻轻一挥便使阿蜚偏了方向,随即抓住他的手腕随着阿蜚向前倾,两人双双倒在榻上。
相柳翻身跨坐在阿蜚腰上,见他欲起身又吹了口气束住了身下人的双手,拿出铃铛在阿蜚耳边晃了晃。
“你无耻!你竟然在人间用法术!”阿蜚见动惮不得又急又气大喊。
“哦?”相柳听闻故作委屈的道:“那又如何呢?”
“你卑鄙!唔……唔……”“聒噪。”相柳挥手封住了阿蜚的嘴。
见阿蜚半晌没有动静,祸斗终于意识到不对,赶忙悄声吩咐南冥溜出去回山找阿踵搬救兵,自己则大吵大闹吸引众人注意。
看南冥成功逃出门去,祸斗终于不负众望被阿狰抓了起来。
另一头的毕方如坐针毡地坐在孟极腿上吃他喂的吃食。
“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吃不下了,”毕方揉着肚子一脸祈求的看着孟极。
“那便不吃了。”孟极看着毕方委屈的小脸眼神中划过一丝宠溺。
“我府中缺个书童,我向相柳讨你,你意下如何?”
“我自是愿意,”毕方眼珠一转心中飞快打着算盘,“只是那相柳在我脚上缠了什么东西,他说我若离他远些,这东西便会割下我的头。”说罢故作愁怨的看着孟极。
“这倒不难,只是取了它,如若你跑了怎么办。”孟极浅笑道。
“我发誓,我若离开您半步,天打五雷轰!”毕方连忙表忠心。
孟极盯着毕方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小算盘,半晌,自嘲般笑了一声道:“那我便信你。”
说罢抬手一挥,毕方脚腕处的轻烟散去。
长舒了一口气毕方问道:“那咱们便走吧?”
“好。”
刚出门去,就见到赶来搭救的浩浩荡荡的阿踵等人。
不由分说两方人打将起来,一时间空中五颜六色上下翻飞。
“我靠!还真有法术啊!”毕方目瞪口呆。
混乱中一个杂役挥刀砍向毕方,毕方躲闪不及连忙举起双手抵挡,却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皮开肉绽。
半晌微微睁眼,只见杂役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已化为铁水的兵器。
毕方突然觉得有一股无名的热量正往掌心处源源不断聚集。
脑中闪过残缺的片段,毕方努力回忆着脑中的动作,反手挥向阿踵身边的正要偷袭的杂役,顷刻间人便化成了灰烬。
毕方颤抖地看着双手,不敢相信自己随手一挥便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鹦鹉趁着众人打斗偷偷潜进去救出被关在柴房的祸斗。
“阿蜚还在里面!还有那只蛇妖!”祸斗浅声道。
“打不过啊,改天吧。”鹦鹉一脸无奈。
“你!”祸斗气结,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听鹦鹉的话:“罢了,走!”
站在窗边的相柳看着毕方一行人逃走,瞥了眼塌上昏睡过去的阿蜚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近前去坐在阿蜚旁边轻抚着阿蜚熟睡的脸颊,眼中满是崇拜和柔情蜜意。
却不料阿蜚早已挣脱禁锢猛地抓住相柳正在他身上作祟的手,一把拉近沉声道:“多年未见,你依旧没长进。”
“说说吧,此番意欲何为?”阿蜚推开相柳活动着手腕道。
相柳被推开也不恼,只笑着道:“有人要他的心,你在他身边,不安全,”说着又攀上阿蜚的肩膀,“我也是为你好啊。”
“谁?”阿蜚一惊。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救不了他,”相柳见阿蜚如此紧张心中泛起酸楚,“钟山之神,烛阴。”
发现自己拥有神力的毕方翻书彻夜研究,而后来明白自己原来这个世界的火神。
听见众人在殿中吵吵嚷嚷毕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从屋中出来。
“干什么呢都?”毕方打着哈欠瘫在太师椅上。
“阿方,我们准备去救阿蜚,你病初愈,便和南冥留在殿中。”祸斗说道。
“我同你们一起去。”毕方赶忙道。
话音刚落,阿蜚倏然出现在桃树下。
“阿方,这已经不安全了,相柳告诉我烛阴要你的心,”阿蜚急匆匆对毕方道。
“烛阴?”一旁的南冥听闻暗道,“好生熟悉,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
“要我的心做什么?”毕方疑惑。
“不知。”阿蜚低头苦思。
“可天地就这么大,我能逃去哪里?”毕苦着脸哀怨道。
“可以先隐了气息去人间,他若找不到你,自然也没有办法。”阿踵一脸严肃接着道,“放心,我们陪你一起去。”
“好!”毕方感动道。
冰川之下,一个白发男子赤足坐在一片白茫茫雪中,如瀑般的银丝蔓延开来铺在冰面上。
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人正在靠近。
来人轻轻地给白发男子披上一件狐皮大氅,随后将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放在男子手中,男子厌恶的将心脏扔进水里。
来人也不恼,跪坐在男子身后拢起散乱的银丝用一根黑色缎带轻轻挽住。
男子倏地落下泪来,身后人知晓他心中苦闷,微微叹气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宽慰:“无妨,等我剜来毕方的心,你便不会再觉得冷了。”
怀中人抽泣的更加厉害,半晌哀叹道:“何必留吾苟延残喘逗留世间,惰也!怠也!”
来人无言,只将男子箍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