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住别墅、抽好烟、吃美食,我想起寒碜的小店还有家里的老旧宅子,我特么突然生出不想走了的心思。
不过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我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晚上十点来钟,半山上已经降下了沉沉雾气,整个别墅云烟雾缭,虽有一丝凉意,却更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
感觉。
我支开了老赵夫妇和那对倒霉催的二愣子帮工一个人在别墅四周瞎转悠。
清凉的空气沁人心脾,我心想住在这种地方不仅是一种享受,也该是一种奢侈的养生之道。唯一的缺点就是人气太少,实在是冷清的过分了些。
我一边四下打量着别墅的布局也在琢磨着等老子有钱了是不是也去给自己整这么一套。
转了半天,一无所获。
没多久,站在阳台上的我忽地全身一紧,一股邪风似乎从我的脚底板一下窜到了头顶,我没来由的一哆嗦,摸出手机一看。
0点一刻。
下楼来到偏厅,我见老赵夫妇精神萎靡靠在一起说不出的沉重,保姆有些出神地站在一旁,手里提溜着一张帕子不知道在瞎扯什么。
我见气愤有些沉闷,于是略微清了清嗓子,“那两个二货,哦不,帮工呢?”
三人听到我的声音刚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屋外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先生我们在这儿呢……”
我一听声音有些不对头,好像是带着点憋腔,我探头一瞧,这俩货居然是扶着走进来的。
我打眼一看,一个猛搓着额头一个捂着鼻子,说不出的滑稽。
我看他们一副鼻青额肿的样子顿时失了声,含着笑问:“你们这是……”
老赵夫妇和保姆也凑了过来,这才没多会儿不见,俩人这是干啥去了?
“我……我跟大壮闲的无事就想着开开眼四处看看,没想到……”
大壮捂着鼻子接过了话,“整个一面墙那么大一张玻璃,我俩没看清,就撞了上去……”
奇了,说一人没注意撞到了也就算了,俩人一同撞上,这就比较尴尬了。
相信大家也知道,玻璃在比较白天相对昏暗的晚上,特别是在灯光和屋外黑漆漆的情况下是不会有那么透明的。
也就是说,当玻璃两边一边光线比较暗的时候,是可以起到镜子作用的。
至于这俩货说是没看清撞上的,很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被迷了吧?
回想起白天喊这俩货用香灰水洗洗手,不听,这不报应就来了?
我笑而不语,心想沾了黄泉,这才刚开始呢。
虽不至于家破人亡那么严重,不过小灾小难的却是家常便饭。
别墅内灯火通明,显得很静,我带着老赵夫妇和俩帮工一伙人刚闯进正厅就感觉一阵阴风无端端吹来,渗到人的骨子里。
我抬眼一看头顶的水晶吊灯,叮叮呤呤地在响却又不见丝毫摇动,一下子仿佛黯淡了许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了那块有些泛黄的玉翁仲紧握在了手中,对着俩帮工吩咐道:“你俩找两根红绳来,一端栓住老太爷的左脚大拇
指,记住打死结,另一端系在这张椅子的脚上,打活套。赶紧的……”
说完我又回头驱散了在棺材旁凭吊哭啼的老赵夫妇,把那一大盆香灰从棺材尾铺了一条“灰路”直到那把老太爷生前坐的椅子脚下。
做完这些我仍有些不放心,又回头对着老赵说:“把你家的淀粉,哦不,最好是爽身粉什么的都拿来掺上这些元宝纸钱余烬撒到地上,满地都要
撒,要均匀,闲杂人都靠边!”
老赵听我这么一吩咐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想来他也是被骗吃骗喝的混子整怕了,也没做多想就按着我的意思去做了。
没多久,整个正厅地面上除了我脚下的那一条灰路,到处都是白毛毛的一片。
二傻也应时早已找来了红绳套在了老太爷的大脚拇指上,另一端就系在我身侧的椅子腿上,我一看还挺别致,叫他打个活套,这整个讲究的蝴蝶
结。
“先生,这……这什么名堂?”见我整的一套一套的,大壮忍不住凑上来努着嘴问道。
我本不想搭理这二货,可一看老赵夫妇也一脸疑惑地盯着我,我忙反应过来,他们既是苦主又是我的财神爷,让他们安个心也好。
“这香灰铺路红绳引魂,我是想把老太爷引出来,至于这爽身粉什么的只是一个备用的东西……”
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理解,反正这些玄乎的事也很难解释清楚。
说完我把他们驱散开了。
又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准备的差不多了,回头看他们已经退到了二楼的走廊上,我这才慢悠悠地脱了鞋,把仅剩的另一根红绳绑在了自己的右脚
大拇指上,另一端同样系在了椅子的那条腿上。
不过与先前那根不同的是,系我右脚大拇指上的这头是活结,椅子腿上那头是死结。
做完这一切,我就这么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座,眼睛直直地盯紧了脚下的那条灰路。
二楼上的看客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在看我表演,其实从头到尾我忙活了一天功夫,除了用艾草解了“尸沉”根本一点建树都没有。
尤其是在见到我吃饭跟打仗似的之后,我发现这群人都不怎么待见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这些都不该是**心的,因为我正对着棺材尾,越来越刺骨的阴风吹的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地上的香灰粉尘却没有扬起一丝。
我正骂着这**的高级冷气,前方的棺材终于传来了动静。
我一听有情况也赶紧屏住了呼吸,也是在此时,跟特么拍恐怖片似的头顶的水晶灯咋吧咋吧两下把老子吓的一趔趄。
“古师傅……”老赵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猜他大概是想说这灯线路有些问题所以我偏着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开玩笑,那些又吹风又熄火停电的渣渣恐怖片完全是没有来由的。
首先,鬼并不怕灯火,只怕阳光。其次,阴风是直接吹透,有势而不显形,而不会像某些片子里那样跟刮台风似的卷的窗户玻璃乱飞。
我紧了紧单薄的衣服,发现身体表面一片温热,偏偏这种“透心凉”的感觉真特么恶心,我恨不得吞一大口火下去。
就在我瑟缩着胡思乱想之际,忽地一股无边的凉意从我的头顶浇到了脚底板。
这不是阴风吹的,而是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盯着我。
我打了个摆子猛然抬眼一望,眼前依旧是没有什么别样的动静,可当我垂着眼珠子往下一瞄,我擦,两个清晰的脚印一下子凭空就这么突然印在
了灰路上。
(渣渣恐怖电影里能飞能遁还莫名长头发深指甲会放动感光波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鬼)
我绷直了身子眼睛瞪的老大,手中的玉翁仲也攥的越发的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