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Benjamin按下门铃,随即听到应门声。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泻出些许屋内的柔光。
看到来人时半夏并不惊讶,她只是轻轻合拢门,取下门栓,将Benjamin放了进来。
外面飘着雪,Benjamin没有打伞,于是带进来些许肩上的雪花。
“非常抱歉。”他有点尴尬——脸上不知是因为房间的暖意还是难为情而微微发红——早知道就打伞来了。
“没关系。”半夏轻柔但迅速地合上门,然而依旧有些许冷空气趁势钻进来,床上的Vinna咳了几声。
“Bless you.”他立刻说道,并环视屋内——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
但就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像是,像是——
像是有第三个人在屋里。
“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半夏从他身后绕过,从水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冰凉的杯壁让Benjamin轻轻打了个寒颤。
“只是例行拜访,半夏。不用担心。”
他是警局的侧写师,作为警方高度怀疑的人物,这的确是例行的检查,但他来这儿的目的不仅如此。
“我感觉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所以……”
“所以作为朋友来看看我,是吗?”半夏笑了起来,但依旧是那种一贯的、转瞬即逝的浅淡笑意。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但如你所见,我的助手Vinna病了,这段时间我都在照顾她。所以有点分心。”
不对,还是不对。直觉在冲Benjamin叫嚣。有什么错了,但他不知道错在了哪儿。
他拼命想要抓住这蛛丝般缥缈的不确定感,却被另一种让他寒毛倒竖的不详感打断。
那是一双目光,来自房间某个阴暗的角落,平静,内敛,但又充满威胁地落在他后脑。他感到像是被一只野兽盯住了喉咙,而只要走错一步,都会被对方狂怒地撕开动脉,鲜血如血幕般喷溅到天花板和墙壁上。
“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他冲床上的人点点头,Vinna虚弱地回应。
还有人在这个屋子里,但那不是别人——拥有这种目光的不能是别人,只可能是那位“艺术家”,那位与半夏越走越近的“尸体艺术家”。
但她来这儿干什么?照顾Vinna半夏一人就能做到,难道是来这儿代替她当半夏的助手?
那种不对劲感又强烈地叫嚣起来。
但他对此毫无头绪。
下
关门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因为一把手枪在此时抵在了Benjamin腰上。
“关上门,举起手。”那个声音命令道,Benjamin照做,只是额外地打开了灯。
那把手枪没有因此紧张地戳进他腰内,也没有拿开,它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手枪缓缓离开自己的腰部,Benjamin才转过身来。
“……Luna.”
他认识这张脸,认识这个人。数年前那起自爆案震惊全国,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Luna平静地放下了枪——她甚至没拉开枪栓。
Benjamin松了口气,那怕他知道对方不会杀了自己——自己是少数能够看懂她的“作品”的人,是她的翻译官,是她的口,而她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杀死自己。
你已经很久没有作案了,发生什么了吗?
Benjamin本能地想要这么问,但理智阻止了他——这会被对方当成一种挑衅。而他也猜得到答案,虽然对此抱有深深的疑虑。
“你真的在给半夏当助手吗?”
Luna微微低着头,翻起两眼盯着Benjamin,这让她想起自己以前总被同学说眼神凶煞——但事实上不过是她故意为之,只不过后来逐渐成为一种本能。
“无可奉告。”她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