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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平行

和狮子山再见

仲伽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陈辰,是在学校的大草坪上,当时围了好多好多人,陈辰站在中间,在大家零星的手机微光里,学校的晚钟混在陈辰的歌声里,唱着他改编过后的radiohead,用最简单的尤克里里完成了旋律,仲伽芹站在晚风里,其实是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全世界满心都是你的欢喜……

仲伽芹后来每天都去每天都去每天都去,一年四季的晚风中,都会站在校门口天桥上,一边是残留着的地铁轰鸣,另一边是陈辰的歌声,仲伽芹因此强烈地感到自己在活着,自己最喜欢的那种强烈的热情的,每天都激情四溢地活着的感受……

仲伽芹一次也没有上前去和陈辰说哪怕一句话,陈辰也从未注意过每天都会有人一定按时来看自己。

一年里也总有无论如何也来不了的那么几天,少数的这么几天里仲伽芹都会哭丧着脸,一整天几乎疯掉的状态。

经常熬夜一整晚上完成大作业,第二天只要能在学校工作室里补个觉,晚上也一定要定好闹钟的时间,冲出来看看陈辰的表演。

仲伽芹感觉自己从第一眼就迷恋他,疯狂地迷恋他,当时好友卢七七听说的时候,却只是吐槽仲伽芹只不过是把自己得不到的超级巨星申赛替换掉,新人陈辰成功上位在仲伽芹心里成为TOP……

仲伽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自己如此来来回回探望陈辰的行为,在仲伽莳再一次出现在东京拍戏时戛然而止了,仲伽芹在姐姐的东京房子里参加party的时候第一次在一米的距离之内见到了陈辰,仲伽莳走过来搂住仲伽芹的肩膀笑着说道:“伽芹,这是陈辰,他是你同一所艺大的学长。”

仲伽芹扯开嘴角笑得特别灿烂,第一反应是原来只要通过姐姐仲伽莳就能认识自己想要认识的人,随后仲伽莳又说道:“最近陈辰借住在我这间房子里准备作品,你想过来玩,随时都可以。”

仲伽芹低头还在浅笑着点头,陈辰伸手过来握手表示友好的时候,仲伽芹的心里面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为什么,他俩谁都不第一时间就告诉仲伽芹,他们交往过,他们还爱着对方……

说着来顶层找酒喝的仲伽芹被告知今晚顶楼有包场的活动,20个音乐人的聚会,陈辰将在这场私人聚会里表演自己还未发表的一些创作,所以外人不能再进入酒吧了,酒店也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住客,需要酒水的话,服务生会专门配送到酒店房间去……

仲伽芹听着服务生的解释,转身就要走的人,转身就看到了陈辰,久别重逢的场景里仲伽芹总以为再见时候,他肯定会是超级巨星了,可是转身时,陈辰一个人提着把吉他站在离自己一米的距离里,还是穿着他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没有任何话语地朝着仲伽芹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就都低下了头,仲伽芹又转身朝着服务生的方向,又转身过来看着陈辰,又转身去了服务生的方向,又转身过来,只好勉强再次抬起头支支吾吾道:“巧了……我没想到你会来中国发展的……”

“你在这儿干嘛?!”陈辰走过来,笑着问道的时候,却又好像昨天才见过面的熟络。

“嗯……哦…….我…….我就是上来…….问问酒……就是…….你知道…….我…….”仲伽芹此刻整个人都乱掉了,语无伦次地支支吾吾着。

“想进来坐坐嘛?!”陈辰的邀约,看着仲伽芹犹豫,只好又解释着问询了一下:“就是,我们私人聚会,讨论而已,你可能感兴趣?!”

“我……嗯……我……好的……好的。”仲伽芹还是答应了,好奇心作祟,她真地想知道陈辰还没有发表的曲子到底是什么旋律,她还是爱慕他的,呼吸快要窒息了,无论是今天还是两个月前看的陈辰的现场录制,她还是深深地热爱着他,迷恋,对,深深地迷恋着,迷恋着……

“进来吧。”陈辰此刻越过服务生,主动站在了玻璃门前,做出欢迎光临的手势。

仲伽芹愣了愣,她一定是被好奇心蛊惑了,她冲陈辰勉强笑了笑走了进来。

仲伽芹其实想流眼泪了,仲伽芹记得任何时候,任何一扇门,陈辰总喜欢以这个姿势,欢迎光临的体态喊自己进门,每一场演出里他酒店的房间,两个人在北海道住在一起的那么几天,还有就算仲伽芹和仲伽莳已经大吵大闹之后,陈辰站在仲伽莳东京房子的门口时……

“你今晚一个人?!”陈辰和仲伽芹并排走着的时候,他问道。

仲伽芹点了点头:“是的,我今晚一个人……我来出差的。”

陈辰安排了座位给仲伽芹就直接走去后台了,出来的时候零星来了几位音乐人,陈辰也再没过来打招呼,和那几位音乐人聊完天之后就直接上台表演去了。

仲伽芹一个人就在第一首歌的旋律开始演奏时就莫名其妙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此刻她直勾勾地看着陈辰了,一直凝视着台上陈辰的方向,眼泪根本止不住了……

那时候经纪公司和陈辰的乐队说得完成全国200场百人左右的livehouse演出,每场上座率80%以上,才正式开始规划他们专辑的发售和出道的事宜。

仲伽芹不再是那位只在学校门口偷偷看陈辰的小女孩了,她主动去面试了陈辰的经纪公司,成为了陈辰乐队的团队运营成员之一,

一开始其实只有两位工作人员陪着陈辰的乐队,而仲伽芹是天天陪着陈辰全国各地跑的那位,今天陈辰唱的这首歌,怎么改名字了呢…….仲伽芹的眼泪在努力往回咽下去……

这首歌明明以前有青春期的名字叫《北极星恋曲》,是陈辰在北海道时候写的,现在干嘛叫《南极》这样苦闷的名字……

歌还没唱完,开场五分钟不到,仲伽芹还是抹了抹眼泪离开了现场,她不想让陈辰看到此刻苦闷的三十岁模样的仲伽芹了,仲伽芹在已经开始变冷了的北京街头跑了起来,跑得久了眼泪就自然干了,在深夜里呵出白气,打开手机的地图,再喘着大气走回去,姐姐们还在呢…..

慢慢顺着地图散步,到了酒店房间的门口,进门嘛?!

自己哭过的脸啊,仲伽芹转身又下了楼,还好今晚还有空房间,可以让自己一个人坐在里面发个呆,哭一场,睡醒了可能就好了,仲伽芹的烦恼从来都是隔夜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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