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着男子进了镜湖山庄,途中大肆宣扬几位少爷的善举,眼中却是对男子的不屑,像是看不起他的身份。
远远地看到正堂中的两人,男子停下脚步,询问后才知,原来是镜湖大侠张玉森和他的长子张成峰,点头示意了一番,便被带进了柴房。
“柴房?!”男子惊呼。
小厮被吓了一跳,“您若是嫌怠慢……”谁知话未说完,男子脸色忽变,“柴房好啊!”
他拿下酒葫芦,一阵暗示,小厮心里嘲笑,面上不显,一口答应,下去吩咐酒菜。】
“这,这是四弟?”看着远处已过中年的张玉森,高崇惊讶道。
“四哥的长子都这般大了,少说也得二十了。”
张玉森有些恍惚,他俩儿子还只是奶娃娃呢,这一下就这么大了!又一想到等会儿就会惨遭灭门,脸色发白,这些孩子……
“本以为就是不久后的事,没想到显示的竟是二十年后的未来。”龙雀感慨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子侄岂不都长大成人了?”
“玉森,你家这仆人也忒狗眼看人低了,见人家衣着穷酸,竟安排他住柴房啊?”秦怀章心里认定这男子肯定是四季山庄的人,见他遭受这样的待遇,忍不住为其抱不平。
很快,天色渐暗,子时将至,男子吃饱喝足后,盯着屋顶旋转的灯笼,无所事事地倚在榻上。
众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查探,发现无人能看见他们,他们也触碰不到东西,更神奇地是他们折腾了一天,一丝饥饿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期间,也有人尝试离开,到别处探听些消息,可只要离开男子一定范围,便会自动被拉扯回来。
突然,男子面露痛苦之色,陆太冲眼尖,伸手一指,“快看,他这是怎么了?”
【“子时已至,三秋钉催命来了!”他连忙爬起,喝酒镇痛,可三秋钉来势汹汹,逼得他一口酒喷出来。
男子扒开衣领,看着经脉中乱窜的真气,赶紧点了两下穴道,打坐运功,暂时压制。】
“又是这莫名响起的声音,听着像这位兄弟的,可他并未开口啊?”沈慎一开始在渡口便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难不成我们能听到他的心声?”陆太冲说道。
“三秋钉是什么东西?如玉,你可有听说过?”秦怀章有些担心。
甄如玉与妻子和师姐岳凤儿互相看看,皆未有耳闻,他摇摇头,“或许是咱们之后发明出来的,看样子,这位小兄弟的经脉已经快要枯死,可奇怪的是他怎么还会有这般浑厚的内力?”
“他这种情况,内力恐怕最多剩下五成,若是全盛时期,当是江湖一流高手,也不知何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这钉子不能拔掉吗?”高崇提议道,“将钉子拔掉,以他的武功,这点伤应该不足为惧。”
“不可。”甄如玉出口反对,“他如今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庞大的内力,一旦拔出钉子,全身经脉都会被冲断。”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之前才说死在杏花烟雨的江南,也算值当。”张玉森叹息道。
“如若师父他老人家在此,或许能想出办法。”岳凤儿很是惭愧,“但以我师姐弟三人的医术,恐怕只有先废除他一身武功才行。”
“容夫人不必谦虚,神医谷三杰都没有办法,只能说明这小兄弟伤势太重,委实倒霉。”龙雀心中惋惜,江湖中人谁愿意废除自己的武功呢。
“也不知是谁发明出如此阴损的东西?!”秦怀章得知没有解救之法,气的要死,这可是他四季山庄的人,即便不是,他出去后,也得找到他,把他收进来,哼,敢欺负他四季山庄的人,别让我知道是谁!!!
“反正这是未来的事,我们现在知道了,定可避免,秦大哥莫气。”容炫宽慰道。
【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男子猛地睁开眼,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光,他飞上屋檐,鬼面人正在山庄内肆意屠杀婢女仆人。】
张玉森听见动静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真的亲眼见到这一幕,顿时目眦尽裂,当即拔剑冲过去,可惜就像砍在空气上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心里很是挫败。
“四弟,冷静!”高崇连忙拉住他,“我们现在根本碰不到这些人,最重要的是认清仇人是谁?”
容炫思索了片刻,突然想了起来,“这打扮,是鬼谷?!”
张玉森此刻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清楚再如何着急,这也是二十年后,他救不了这些人,况且既然得知未来,就说明还有机会,为时未晚。
“鬼谷?鬼谷为何要灭我镜湖派?”
【男子也已认出鬼谷众人,立刻拔出白衣剑,飞身下去救人。】
“白衣剑?我的白衣剑怎么会在他手上?”叶白衣看见白衣剑,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
众人跟着男子往外走,竟看见白日的那个船夫拉着一个小孩。
【“小少爷,快跟我走!”船夫看着平平无奇,手握双刀,连杀好几个小鬼。
这时,男子突然听见了什么,抬头望去,机关雀!
难道有天窗密探在此?船夫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就要不行了,男子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出手,替他挡下一招。
不过他似是受三秋钉所累,顾前顾不了后,身后的敌人却突然倒飞出去。
回眸一看,竟是那位白衣公子,月下美人,手持折扇,顾盼生辉。】
“那孩子是我小儿子?”张玉森本以为镜湖派真的满门被灭,乍一看到还有个孩子得救,一时间百感交集,对那船夫也是万分感谢。
“机关雀?那不是我龙渊阁的吗?天窗是什么组织?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又是鬼谷,又是天窗,怎么这么多势力都盯上了镜湖派呢?”龙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机关雀除了龙渊阁和四季山庄,应该没有人会制造,而且这看上去不像是仇杀啊。
众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张玉森,虽说未见到他与另外两个孩子的尸体,却也知道凶多吉少了。
猛地看见那位白衣公子的时候,倒是冲淡了几分沉重的气氛,毕竟美人谁不爱看呢?
可转念一想,这白衣公子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否太过巧合了?他是追着那男子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