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雪很好看，我很向往。”
“西南的山太高，我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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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的雪很好看，我很向往。”
“那就来北京吧。”
楚风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一条回复，在一阵悸动之后陷入了沉思。
要去北京吗？他自己也很犹豫。
留在西南地区，意味着他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去北京，前路全是未知，他不敢赌，他害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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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瑶是楚风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两人的初识是因为一副画。
楚风还记得，那天，一位不知名的画家在微博里上传了在北京办展的消息，他看到了之后很向往。
关注画家的人很少，楚风喜欢用自己的点赞评论转发来表达对画家的支持，他像平常一样评论了一句“可惜我不在北京”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条回复。
“我可以帮你去看哈哈哈，我在北京。” 两人理所当然地加上了好友。
在楚风眼里，舒瑶是一位很优秀的女生。
她对任何事情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想法，对生活也保持着热爱。
她发的每一条朋友圈楚风都有点赞，参加不同的展览，发表自己对某部电影或是书本的感想，又或者是观看舞蹈剧或音乐剧，那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楚风能感觉得到，他和舒瑶很合拍。
两人聊天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聊得内容也越来越深入，有的时候，楚风甚至认为舒瑶就是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
那天他正在医院值夜班，舒瑶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感觉我们两个很合拍，你有当我男朋友的想法吗？”
楚风较为腼腆，其实他早就动了心，但是碍于羞涩和距离，他一直都没开口，没想到，先开口的是舒瑶。
楚风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她，从西南到北京的距离太远了，他没有那个勇气说自己可以跨越过去。
但也许是那天晚上的医院太过空荡，他期待有一个可以温存的怀抱。
他答应了，在冲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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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距离一直是两个人避而不谈的话题。
舒瑶没有说过让楚风去北京找她，楚风也没有要求舒瑶到西南来。
两个本亲密无间的人，中间就像隔了一层纸膜，没有人愿意去戳破。
好像戳破之后，一切都会幻化为泡沫。
楚风点开手机地图，输入了舒瑶的地址。
看着骤然缩小的地图和一串数字，突然感觉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有些遥不可及。
值夜班很无聊，楚风拿出平板准备看看纪录片。
他在视频APP里面翻着，突然看到了一个关于故宫的纪录片。
舒瑶在北京呢。
他点了进去，一晚上就看完了那个纪录片。
纪录片里面承载了故宫的春夏秋冬。
他还记得，他看着画面里，雪覆盖了故宫的红墙，他忍不住拿出手机给舒瑶发了一条消息。
“故宫的雪很好看，我很向往。”
舒瑶一早醒来，就看见楚风在凌晨五点多给自己发的消息。
她看着这几个字思考了很久，回复他的时候，聊天框里的文字删删减减。
“那就来北京吧。”
“我们一起去故宫。”
楚风看着他和舒瑶的聊天界面。
他和舒瑶每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可偏偏关于“一起去故宫”再也没有回音。
那天起床之后，楚风看着舒瑶的回复，愣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岔开了话题。
“最近我们这边有个音乐剧不错，到时候给你拍照。”
楚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怂。
他不敢回答舒瑶，他不敢给舒瑶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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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人都不再提起，那几句话却像梦魇似的缠绕着楚风。
楚风最终还是忍不住，他去问了院长，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自己调到北京去。
院长说正好，最近有个研究项目，如果做得好，得到了国家级的认证，可以有资格调到北京的一所三甲医院。
楚风欣喜若狂，他对自己的专业素养很有自信。
他进入研究组的第一时间就给舒瑶发了消息。
“我们有机会一起去看故宫的雪了。”
在研究组的那段时间，他废寝忘食，甚至有的时候忘记回复舒瑶的消息，好在舒瑶理解他，给了他足够的时候走向故宫。
楚风在研究组做了整整八个月的高强度工作。
在北京下初雪那天，楚风告诉了舒瑶。
“我拿到去北京的名额了。”
舒瑶看到这条消息，很高兴，她在初雪那天去了故宫，拍了一张故宫和自己的合照。
故宫的红墙覆盖着厚厚的雪，舒瑶穿着大衣站在一角。
楚风透过镜头和舒瑶对视，他已经想象出来自己站在舒瑶身边的样子了。
楚风坐在机场给舒瑶拍了一张自己的登机牌发过去,舒瑶为楚风的到来已经整整激动了两周了。
等待飞机的一分一秒楚风都觉得很漫长。他不停地低头看表。
在飞机起飞的前半个小时，楚风收到了来自同事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他申请调动到北京的名额被取消了,原因是院长的远房表弟也想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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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觉得自己输了，但他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从准备进研究组到登机的那一天，整整经历了一年。
一年过去，医院告诉他，你关系不够硬，你去北京的梦想破灭了。
撕成碎片的登机牌被楚风遗留在机场。
他好像输了，却又输的不那么彻底。
他冷静了很久，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舒瑶。舒瑶那边也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发来安慰的话。
“没关系，还有机会的。”
还有机会吗？楚风开始害怕了。
下一次的机会，也许又是一个失望的开端呢？
调动失败之后，楚风沉闷了很久，沉闷到舒瑶几乎不能忍受。
楚风不想拖累着两个人，让两个人都那么痛苦，他提出了分手。
舒瑶答应了，答应得很不甘心。
因为楚风说：“西南也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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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楚风一日比一日沉闷，工作的时候甚至心不在焉。
同事经常看见楚风打开手机屏幕看故宫的照片。
那个照片上还有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笑很明艳，好似可以融化红墙上的雪。
分手了又怎样，楚风承认自己忘不了舒瑶，他把那张照片打印了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就当是那位日思夜想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
那天中午，楚风和同事轮流着出去吃饭。
同事吃完饭回来，泡茶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楚风桌上的相框。
同事捡起来的时候，看见相框的背面写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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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故宫的雪很好看，我很向往。”
这一句的后面还有一句话。
“西南的山太高，我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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