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蕾蒂娅生气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对于无关的人来说的确不是。她除了比平时更严肃更苛责外其实也并没有很严重的情绪外露……大概。但是歌蕾蒂娅生气了,这件事大家都看得出来,特别是鲨鱼,鲨鱼在剑鱼旁边游来游去,游来游去。要不是平时歌蕾蒂娅都宠着她,她也不敢这样大胆,不过歌蕾蒂娅也是真的宠她,二队的人都很宠劳伦缇娜,劳伦缇娜。二队的宝。
“剑鱼,怎么不开心,是斯卡蒂的事情吗?说起来我都没见到她呢,她平时都会来找我,怎么都第四天了……”
“我听说斯卡蒂…叛逃了……是真的吗?”
劳伦缇娜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歌蕾蒂娅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但是执政官女士眼中的波动透露出了她的真实想法,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反而——她绞紧的手套已经能够展现出她的心情了。劳伦缇娜当然看得到,她没瞎。猎人的眼睛也永远灵光。
“这不是真的,对吧。”
“你信?”
歌蕾蒂娅只是轻飘飘的反问了一句。
劳伦缇娜当然是不相信的,说谁会叛逃,都不可能是斯卡蒂,其他猎人或许并不知道。但是她,劳伦缇娜…她知道。她知道那一天,失去所有家人的那一天斯卡蒂意外的沉默,大家都以为她会崩溃,不,并没有。她甚至在几天后就和歌蕾蒂娅在一起了,当初就连歌蕾蒂娅都担心斯卡蒂的状态。(歌蕾蒂娅当初并不知道斯卡蒂家里人全没了,知道的话就不会挑这个时间。)
劳伦缇娜记得很清楚。那一天……
“斯卡蒂?”
“鲨鱼…”
鲨鱼穿梭过许多海草最终游到了礁石旁发呆的虎鲸旁边,鲨鱼后面没有说话,虎鲸也是。她们两个自海里来的鱼儿探头在海岸边的礁石旁眺望着远方的渔民,这是一个不错的隐蔽地点,丛生又茂密的椰树,地上零落散乱的椰子,无数沙粒凝结成海滩,她们两个的呼吸清晰可闻。
猎人相连的血脉就如一道暗流,无声却流淌着滚滚波涛。
鲨鱼可以感受到身旁的同伴情绪澎湃,就像她最初学习如何掌握周身水流的模样,被丢进一个高压的洋流当中挣扎,这是二队的训练常规,她可没有忘记歌蕾蒂娅是如何严厉训导着她的猎人。
她就这么陪着斯卡蒂,时不时嘴里轻轻唱起歌来。往日斯卡蒂都会附和她的歌声,可是这次没有,家乡的歌谣抨击着猎人的鼓膜,一圈又一圈的绕进耳蜗内。
直到她唱完了。
斯卡蒂捏着她的手说,我们走吧。
走吧,去哪?
斯卡蒂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陆了,她的步伐稳定,在干燥的空气中给了初次冒头的鲨鱼一个安稳,她牵着鲨鱼,带鲨鱼去陆上。
“斯卡蒂?”
“我们回去吧,队长会生气的。”
“……”
斯卡蒂没有说话,劳伦缇娜觉得她今天太过沉默,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