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看这么认真。”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拨开我面前的窗帘。
“妈呀,老张头你吓死我了。”我像兔子一样吓得跳了起来。
“你属老鼠的。”老张头把我挤开,自己凑到窗户前趴在玻璃上眯着眼睛往外看。“什么都没有啊,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叫你吃夜宵都没听见。”
“我在冥想,冥想你懂不懂。”我下意识地没说小区门前那个神秘的黑衣墨镜男人。
“屁的冥想,图纸都是我画的,你一个跑市场的宣发需要冥想么?快点出来吃夜宵了,不然凉了。”
“好嘞。”腿比嘴还诚实,动得比老张头还快。
一夜无梦。
我早晨趿拉着拖鞋出门去小区门口买煎饼果子,心中有一种莫名地期待牵引着我快一点去看看那男人还在不在。
果然,不在了。
“嘿,你看什么呢?找那黑衣男人吧?”煎饼果子老板一边熟练地摊煎饼一边说道。“别找了,他被保安扭送派出所了。”
“什么鬼?为什么?”
“咱们小区32栋202室的张大妈儿子出门,他一下冲过去把人一把摁住,张大妈儿子嗷地一声惨叫,小区保安们以为抢劫呢,立刻就把人扭倒在地,然后送到派出所了。”
“我觉得吧,肯定是张大妈儿子在外绿了这男人的老婆,平时我就看张大妈儿子不务正业,也没个正经工作。”煎饼果子老板故作高深地摸着下巴说道,“你看那个头顶像鸡窝的,就是张大妈儿子。”
“张陌!”我开口叫住他。
“雁殊,你又在买煎饼。”
张陌是我同学,他学生时代时一直都是学霸般的存在,你说他会搞偷情,我是不信的。但是我上下打量他的眼神,他还是有点不自在。
“那什么,我晨练来着,头发是风吹的。”他压了压头顶翘起来的刘海。
破洞的牛仔裤,褶皱的格子衬衫,“嗯,没想到你起的挺早,都已经晨练回来了。”我决定不戳破他。
“嗯,你先吃着,我回家了。”也不等我应声,他逃也似的跑进了小区。
“哎呦,姑娘你名字挺好听啊,吃了我一年多的煎饼我每次问你你都没说呢。”
我斜睨煎饼果子老板一眼,“今天的钱我先付了哦,我去散步消消食。”我打算去附近的公园转转。
公园里早晨空气真好啊。就是好像附近有人在吵架,也太让人扫兴了,我刚要过去劝诫他们小点声,咦?那个人好像昨天轰我走的齐总助诶。
我猫着腰慢慢靠近他们后面的绿化带,蹲在后面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秦总,您这样真的是太乱来了。张陌应该由我们正式发邀请函请到公司来正式谈合作,您这样不按套路出牌不光打乱了我们公司的人才邀请流程,也损坏了公司形象呀。”
“秦总,今天还好是我出现及时,不然被媒体记者们闻风拍到您从公安局出来,我们今天的股价要大跌啦!”
“秦总,董事长夫人昨天给我打电话问您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我说您去堵人了?还是说您去挖掘人才了?”
秦笠忍无可忍,“你就不会说我出差了吗?齐放你真的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齐放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秦笠要紧牙根,自己有苦说不出,但还是解释道:“我不是去找张陌的。”
齐放惊呼:“秦总您说谎也要把谎说圆,那小区门口很多保安都能作证您就是直奔张陌而去的,保安拽开您抓住张陌衣领的手时,您还喊着张陌的名字。”
“这个我可以解释。”秦笠思索片刻,艰难地开口。
齐放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不用解释,我已经和张陌协商好了。我说我们秦总是如此地珍惜他这个人才,不惜亲自上门来邀请他去公司谈合作。只是因为见到他本人太激动,所以手上才没了分寸。我刚刚在您写保证书的时候正式地邀请了他后天到我们科创信息园参观。”
秦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突然脑中响起系统音:发现目标,目标锁定。
秦笠倏地从公园椅上起身,环顾四周。
“雁小姐,你在背后听人说话好像不太道德。”齐放挡在秦笠身前。
“呵呵,其实我只是路过,路过你相不相信。”我内心草泥马奔腾而过,蹲太久腿麻了。
“齐总助你也住这边吗?你也有早起晨练的习惯吗?”我一边揉腿活动开,一边准备着开始跑路。
看着齐放警惕的眼神我暗自好笑,他身后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秦笠本人,可惜我今天没带图纸,不然我非让他看完张老头的图纸并让他立刻和我们签订合同。可惜啊可惜,可惜我现在理亏,我打算撤了。
“今天的活动量已经够了,我妈喊我回家了,齐总助拜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没走得了。
完了。
“齐总助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笑眯眯地回过头,却发现拉住我的是秦笠。
秦笠?!
“你先别走,”秦笠抚上额头,好似在聆听什么。
“秦总,是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吗?”
齐放真的好讨厌哦。
“你好眼熟,你是谁?”秦笠看着我问道。
靠,这搭讪也太老套了吧。虽然我沉鱼落雁、貌美如花?不不、我被我自己的幻想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