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雁殊，今天是我今年第三十次踏入这家名为“科创”公司的大门。
我是被逼的。
我们公司老板老张头去年研发了一款智能拉杆箱，图纸以及专利都打包塞给我，让我上门为科创解说我们的创作灵感，企图吸引到他们的投资，使得我们能够研发售卖拯救我们濒临倒闭的公司。
虽然我也不太看好拉杆箱这个创意吧，但是谁让老张头是我叔叔，表的，而且，这真的是我们唯一的一款产品了。
整个公司就我和他两个员工，他一直信誓旦旦地说两个人的公司也叫公司，其实也就是破旧居民楼里一个小两室，他一间我一间，客厅是我们的办公区域，为了使我们的事业看起来正规一点，我们注册了一张营业执照。
“雁小姐，你们的图纸我们都看过了，我们老板真的不感兴趣，你真的不要再浪费时间死磕我们了，不如去投投其他公司，可能会对你们的项目感兴趣。”
“雁小姐，请！”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男人的面孔，我真的想再争取一下下。“齐总助，你就让我见见秦总吧。我们这款智能拉杆箱是在全国科技创新大赛上获过奖的，虽然只是铜奖，但是真的有市场前景的。”
“雁小姐，你知道的，一个铜奖并不算什么。我们科创旗下那么多的科研机构，自己就有研发创新团队，每个月从底下送到创新调研部的稿子摞起来有一人高，我们科创投资自己内部的创新项目都没有时间，更别提买外面的创新项目了。”齐放理了理自己的衬衣袖口，继续说道，“雁小姐，如果真的想拉投资，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道路。”
“什么道路？”
“贷款。”说罢他给我递来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民间贷款，联系人：张发财，联系电话：4686868888
“你！”我心间涌上愤怒，但是却没出息地收起了名片。
“雁小姐，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齐放将我送到科创一楼大厅，也不等我再说什么，扭头和大堂保安说了句什么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我悻悻地卷好图纸，放进纸筒里。我真想发誓再也不来了。
“我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老张头期待地看向我，“过了吗？”
“你下次自己去，我可不去了。我这次真的是被人丢出来的。”我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不应该啊。”老张头从我的背包里抽出纸筒拿出图纸，喃喃说道，我已经改良过了，我保证他们看到肯定会感兴趣的。
“人家自己家画的图纸创意用都用不完，怎么可能用我们的嘛！而且人家都高端地研究航天科技，我们这种民生的肯定不被看好啊，我觉得还不如改投别家呢，你非得死磕科创嘛？”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老张头把图纸纸筒一把敲在我的脑袋上，“要投就投这种国家合作认证的大企业。你等着，我过两天改了你再拿去给齐姓小子看看。”
“你饶了我吧！也饶了齐放吧！”我恨恨地磨牙。“反正我不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在外跑了一天我决定出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楼下的摊煎饼果子店是我常去消费的，谁让我穷。
“老板，老样子。”
“好嘞！”
你看，我已经和煎饼果子老板达成共识，一般就是一片生菜一个蛋一个火腿一片馃子，多了我也负担不起，老张头每个月给我画的大饼就够我吃了，别的饼再吃我也吃不下。
我啃着饼蹲在煎饼果子摊旁边，打算吃完再上去。
看见对面穿着黑衣黑裤戴墨镜的男人一直盯着小区门口看。
“这人来了好几天了。”煎饼果子老板也一起蹲下和我说道。
“知道什么事吗？”
“要么是要债的，要么是抓奸的呗。”煎饼果子老板一副看淡世俗的表情。
“你要不信你等着，咱们打个赌。”煎饼果子老板看我一脸不屑。
“赌什么？”我嚼着饼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人。
“咱们就赌煎饼果子。如果我猜中了，你每次买煎饼果子再加一个里脊。连续一个月。”
“我就知道你变着法地想赚我的钱。如果你没猜中呢？”
“那我就请你吃一个礼拜的煎饼果子，带里脊的。”煎饼果子老板似乎很有信心。
“那不行，我不赌。”
“那你说，怎么才能和我赌一把。”
煎饼果子老板有赌瘾，听说他以前也曾是个成功企业家，后来被人套路玩起了牌输光了资产，老婆也跑了。不过他很乐观，借了钱开了个煎饼果子的小摊，生活也能过得去。
“一个月的煎饼，还得带里脊。”
煎饼果子老板咬了咬牙，似乎觉得我没有胜算，“行！”
既然筹码已经定了，总要有人揭晓谜底。我怂恿着煎饼果子老板上前去套近乎。
“你给我看着我的摊子。”
我满口答应，看着煎饼老板挪到黑衣墨镜男身边，但很快煎饼老板就回来了。
“他说什么？”我凑近问到。
“滚。”
“嘿！”我扔下吃完的煎饼袋子，撸起袖子就打算K老板一顿，“输了你可别想赖账！”
煎饼果子老板一副“我不是，我没有”的表情，“他真是这么说的。”他忿忿地扭过头啐了口唾沫，“我横竖每天在这，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干嘛的！”
太阳落下，夜晚很快变得黑漆漆的，小区门口破旧的路灯时不时就灭一下，我从卧室窗口望过去，依稀可见有个人影还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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