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天回家,在我房间里玩。
“你那天,”我比划着,“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裙子。”
“我记得,你穿着,”她学我一样比划,“蓝色的裙子,上面印着小猫。”
“你梳两个辫子,垂到胸前。”
“你也是,到肩。”
……
我们在回忆分别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在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前。
“林野……林野……”
又来了,四周全是她的声音,向朝着一个空谷不断的呼喊,得到的只是回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回答。声音变成她的样子,抱住我,可我开始慌乱,我怕她再次离开我,寻月,我怕的要死。
我怕的要死,所以不要。
好像一个恍惚,心慢慢渗出腐烂的汁液,我却感到一种奇妙的完整。
我告诉寻月我很想她,她在我的脑袋里经常一待就是一天,她一直笑,很高兴地问我都想到什么。
我随意挑了一件讲给她,我说十三岁时有一天,妈妈带我出去逛街,买漂亮的头花。
她打断我:“我们七年没有一起看漂亮的头饰了,你在想我不在你身边时都怎么梳头吗?”
其实不是的,我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那天妈妈把新买的头花套在我头上,突然她问我直勾勾在看什么,我告诉她,对面楼上站着一个女人,妈妈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的把我带走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那个人跳下来的话,会吓到我。
我想象了,我害怕了,那是寻月不在的第三年。
妈妈说,我捂着心脏一直在发抖。
“起来,醒醒。”那是柳重,我看见他微微发愣继而笑起来的脸,“林野,你最近总是很困的样子。”
“什么。”
“我说……算了,你继续犯迷糊吧。”他合起手上的书,朝门外走去,“怎么搞的,最近你。”
“什……么。”我看不见他的嘴巴了。
他不会无缘无故叫醒我,我想我应该去看看,我刚起身,看到有两道人影从门前闪过,是柳重和苏连正?
大概柳重在帮我跟他说清楚吧。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我想我应该去洗一下脸。寻月去办公室有事了,没办法陪我,我只好自己去。
我确实很困,也很迷糊,不知道苏连正在我身后叫了很多声,直到他突然出现在我前面,还是跑着过来的,他很激动的说话。
“林野,你拒绝我,不是因为那个柳重吧?”
“柳重?你讲慢点……”
我有很认真在看,但是……
“林野,你快点说,是不是?”
我开始害怕,苏连正激动的不正常,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本能般的找寻月,可哪里都没有寻月。
寻月明明已经回来了,怎么会没有?
在哪里?
柳重说,他发现我的时候,我正紧靠墙壁那,没有血色的脸,甚至都在颤抖,大口喘气,比苏连正还要厉害,我跟他说,因为我很慌,他说他知道,所以动了拳头。
我顺着墙壁蹲下,模糊中能看到柳重和苏连正扭打在一起,没来由的疲惫感,使我恍惚,那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热与压抑使我无法控制。
“林野……林野……”
是寻月,脑海中她的声音在响,我真的很需要她。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林野!”
后来,柳重跟我说,寻月打了苏连正,很暴力的痛扁。
我笑了,“她很温柔,其实。”
我为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