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吃饭

特工魅影找到虞姬，和她简略地说了要求。后者在两个帅哥的颜值之间做了挣扎，最后选择了特工魅影的冷调气质。她带两人去了员工宿舍，还有些空房，她把“199”的钥匙递给老奶奶。

“住这儿吧，不会挤的。”虞姬说，“你等会儿带奶奶去熟悉一下食堂，免得走丢了。”

因为是同行，虞姬对特工魅影的现实第一印象还不错，尤其是昨天的那一枪，击中了移动靶，更击中了她的灵魂。她决定了，要和特工魅影搞好关系，说不定人家心情一好，来枪术部指点一下，效率那不得蹭蹭往上飙？

想着想着，虞姬笑着回到了自己宿舍，做梦都笑醒。

“我们去哪儿啊？”老奶奶刚为自己有了去向而十分高兴，特工魅影牵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大晚上的，虞姬的话她没听清，只好再问一遍特工魅影。

“吃饭。”特工魅影说。

“好哦！回家吃饭！”老奶奶有了家之后像个孩子，听特工魅影说吃饭后高兴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沙哑的声音也清新了许多，拉着特工魅影的手晃了晃，“小伙子，带奶奶去吃饭，奶奶跟你说，要吃好的，不要总吃什么外卖啊，油炸食品，对胃不好。你现在年轻，要多吃肉，奶奶明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欸，家里厨房在哪儿啊……”

特工魅影耐心听老奶奶说长说短，心里热乎乎的，仿佛有什么被枷锁禁锢许久的封印裂开了一丝裂缝，一簇小嫩芽冒了出来。他们走着，特工魅影时不时会蹦出两个字回答奶奶的问题。即使他不说话，心情美妙的老奶奶也可以自顾自讲很多，特工魅影也没放心上，毕竟承诺什么的，寄予的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越刻骨。

慢慢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特工魅影拿出卡刷开门，看到空荡荡的食堂后才猛然想起，已经很晚了，食堂的工作人员清理完食堂就下班了，这会儿已经睡下。特工魅影暗自埋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目光也放不长远。

在特工魅影苦恼的时候，老奶奶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偻倚着背走到食堂取饭的窗口前，踮起脚把里面两个盖上的盘子端了出来。

“嗯？”特工魅影看她拿了两个盘子，嗅觉突然灵敏起来，“呵……”

笑了，笑的很淡，但真的笑了。

“小伙子，来吃饭。”老奶奶把盖子掀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呈现在眼前，她又把其余放着的盘子都拿了出来，每掀开一个，都是一道精致的菜肴。

特工魅影走到桌边坐下，把花篮放在一旁，等老奶奶先吃了，自己才拿起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他没用过筷子……

菜品算不上多样，但很热乎；食材也算不上对高大上，但每吃一口都是无与伦比的温馨，美味。老奶奶用牙齿细细咀嚼，荤素搭配，吃得很开心，热乎的眼泪聚在眼角。

这天使还口是心非，也算应下了吧。

“小伙子，吃哇。”奶奶给特工魅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笑眯眯地说。

要不是对面的人他给予了信任，他绝对不会吃别人给他的任何食物。

特工魅影深吸一口气，学着老奶奶用筷子的模样，吃了一口饭。

老奶奶乐呵呵地看着特工魅影吃饭，自己又扒了一口青菜，说：“说起来，奶奶姓孟，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特工魅影艰难地咽下饭菜，看着孟奶奶那双昏黄的眼睛，斟酌了一会儿，说：“魅影。”

他竟然有些紧张。

“魅影？这名字取得真不好……”孟奶奶喝了口汤，把剩下的肉丸子都夹给他，“奶奶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不用这么多。”特工魅影看碗里山一样高的菜，皱了皱眉，“为什么？”

“奶奶不爱吃肉，爱吃菜，你要多吃。”孟奶奶说，“奶奶这辈子还没给小孩取名儿过，你不喜欢奶奶就不说了，你甭放心上。”

孟奶奶眼神有些灰暗。

“您随意。”特工魅影妥协。

特工魅影把孟奶奶送回宿舍，回到房间的时候铠已经睡下了，还是睡桌上。他冲了个冷水澡，闭着眼：他今天怎么了？真着了魔似的，还带了个人类回来……有病。

他冲了半小时，换了身灰色的睡衣。他看着铠，又看了眼床，“啧”了一声，把他抱回床上，自己靠着墙睡。

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