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迟没有回应,殷真真也觉出他可能是在放空炮。诡异的沉默在胤祥有一口没一口的自斟自酌中逐渐蔓延,殷真真不适地想要离席。
“苏公公,我要出恭。”
殷真真潇洒离去,把沉默和尴尬留给了席上的二位。
不得不说,太子的东宫修的真是豪奢,雕梁画栋、亭榭游廊,每一处都美轮美奂,那些色彩还未经历百年后的风吹雨淋,保持着最鲜艳正宗的品相,游览其中,仿佛置身画中一般,让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这景致与建筑会轰然消散。
“贱人!你又来狐媚惑主这一套!”
随之响起的掌掴声惊得殷真真像找不到瓜田的猹,在长廊里疯狂张望,寻找热闹的来源。
“嘤嘤嘤,妾身只是新排了一支舞,想进献给爷,让爷看了能松泛一下。爷这些时日一直忙着朝务,太子妃您也想爷放松些吧?”
这女子真扯得好大一张旗,殷真真深知“非礼勿视”的礼义,在飞快地瞥了一眼现场后,立刻收回了眼神,背对着宅斗现场,装模作样地开启了赏花模式。
太子妃在长久的斗争中,也逐渐升级了对抗方式。她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就搁在廊下,而后让下人们排成一排,充作观众。那贱人不是要跳舞么,先过了她们这遍筛,再呈给太子爷。
“这……”女子面对众人的强势围观,羞怯地双眼含泪。
太子妃不为所动,“怎么?让你为我跳舞,委屈你了?”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是……廊下地方太窄,妾身舞姿翩翩,施展不开。可否请太子妃准许妾身在这庭院中跳?”
那庭院里虽然空间大,但正中午的日头晃着,人踩上去都要烫脚底板了。那女子弱质芊芊,别说跳舞,就是站一会儿,都得中暑。
太子妃很少能见到对手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时刻,她当然知道庭院里热不可耐,本来是想打发她去,但是恐怕落个刻薄的名声,如今女子自请去那儿跳,立刻便答应了。
殷真真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这东宫里的宅斗都这么儿戏么?太子妃她没半点心计傍身么?
跳舞的女子敢这样自我摧残,玩儿的那肯定是以小博大的招数。啧,太子妃危!
“苏公公,赶紧带我去茅房。”
殷真真深觉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愿意给任何一方当证人,尿遁去也!
果不其然,等殷真真再回来的时候,刚才的“大舞台”处乱作一团。
席间被问题拿住的太子本就心情不豫,下人又匆匆来报,说他最近最爱的春红流产了……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还好咱们走得快,没让是非追上。”
苏公公深以为是,他随口赞道:“爷还挺有经验。”
殷真真骄傲地一甩辫子,心道:当我那几十遍《甄嬛传》是白看的么!这不就派上用途了。
“大舞台”旁的“贵宾席”上已经换成了太子,太子妃战战兢兢地跪在太子脚边,赌咒发誓地为自己分辨着,“妾身不知道春红她……她身怀有孕啊!是她自己要去庭院里献舞的,不怪妾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