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坐吗?”奶娘今天一天又是斗智斗勇,又是长途跋涉,又是给任安做外科手术的,整个人都累坏了。
“坐?你在我面前想坐下?”
屏风后的爷仿佛很是惊讶,他的目光大约能透过屏风一般,钉在了奶娘的身上。
“是,我今天好累了,想要坐下休息。”
“在我面前,只有两种女人可以坐下。一种是出身高贵的,另一种是十分好看。你符合哪一个条件?”
“十分好看的话就能坐吗?”奶娘反问道。
“能!十分好看的话还可以坐我怀里。”
等待管家回复的这段时间,奶娘隔着众人和屏风后的那位爷热聊起来。
“不行,奴家还是有夫之妇呢!这样逾矩的事儿是坚决不能做的。这位爷,奴家呢,只有三分好看,您看可否退而求其次,在地上坐着歇一歇?奴家实在是站不住了,您就心疼心疼奴家吧。”
屏风后传来一阵轻笑,那位爷道:“你这女人虽然只有三分好看,却十分会撒娇。我家里倒也有几个会撒娇的女人,却是都比不上你。”
“您这话说的倒叫奴家难为情了,奴家自然是比不上您家那些贵人的。”
“不,她们不会,你更会。普通女人都是温柔小意,带着矜持,你不一样,你撒起娇来非常投入。”
哈?这是在说她表演痕迹略重吗?奶娘便试探地问出:“那奴家这娇撒的是否让爷舒心呢?”这句话,来查看效果。
“自然是舒心的。”
“既然这样,奴家请求坐下您怎么还不允准?您一看就是惜花之人,见着奴家,也请惜一惜吧。”
“坐。”
奶娘把两条腿贴在地上,只觉得舒坦极了。没想到屏风后的这位还挺好说话,她的运气总算还不至于太差。
只是不知翠绿那里如何了,她才是这次声东击西的关键,希望她能够早点结束战斗,奶娘觉得累极了,真的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不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奶娘从恍惚中醒来,她看到原先整洁到一尘不染的道观厢房中,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而那扇遮住了惜花之人的屏风也被砍倒,凌乱地栽倒在地。
奶娘还未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喉头被人用胳膊锁住,接着她身体朝后跌去,直到倚住一只胸膛——原来是有人挟持着她朝外逃去。
她被勒地难受,若不是嗓子被人钳着,几乎要破口大骂,“哪个傻蛋没长眼睛,拖着老娘这样一个弃子是想威胁谁!特么傻批快把老娘的脑袋拽断了,你单抱着个脑袋不是更威胁不了谁了么!”
正在疯狂输出,奶娘突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带着少年人变声时独有的稚嫩和磁性交织的声音,也是那天夜里,替她挡住了凳子攻击后,那位身形瘦削,佯装成大茶壶的人所发出的声音。
啊!想到了!
她脑子里逐渐传来一个声音,像吟游诗人唱诵的诗句一般,虽然飘渺,但终于还是领略了其真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