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坐在奶娘旁边,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饿了,你给我做碗面吃。”
奶娘还待搬出任安的金主来威胁他,但又觉得没必要跟他再废话许多,于是在锅里添了瓢水,对他说道:“等着吧。”
奶娘特意给加了把佐料,是从黑衣人手里拿到的,她还没见过江湖上害人的毒粉有什么效果,今天趁此机会试上一试。
碧绿的葱花浮在金黄透亮的汤汁上,一注碱水挂面堆在白瓷碗中间,清香扑鼻,色味撩人。
“你这手艺跟我娘的倒有一拼。”任安由衷地说道。
任安的娘也是个失足妇女,只是她比较惨,在丈夫冥诞一周年的时候,孕吐吐在了烧纸钱的火盆里,大有即便是丈夫已经去世,这顶绿帽子也得烧过去给他知道的坚持。
这一下子任安的便宜奶奶不干了,她原本要让任母浸猪笼,杀了这个淫妇以对祖宗基业。
然而给任安的爹做法的大师看不下去,说了句:“杀生有碍于死者超生”,便将这对母子给带回了自己的密室,日夜照料。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任安自小桀骜不驯,上不敬天,下不敬地,拳打失足妈,脚踹和尚爹,整个一混世魔王。
这样一个刺儿头在京城的地界上又练就了一番滚刀肉的功夫,人们对他既厌恶又害怕。
奶娘是他猎艳大网里的一条美人鱼,但是奶娘那时怀了孕又时常遭到李员外的正妻鞭笞殴打,无路可去的她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去见了任安的爹妈。
好在奶娘的美貌能让任安在一众地痞之间长脸,所以,任安这个海王才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撮合下,短暂地靠了一下岸。
直到奶娘在婚后的第七个月产下了一名足月的女婴,这让已经对奶娘产生厌倦的任安找到了休妻的理由。
只是奶娘早在嫁给任安的那一刻,已然把后路想好了,她以后要依靠的是任安的爹妈,而非是任安这个地痞流氓。所以,她尽心侍奉婆母和公爹,也得到了他二人留下的不菲的遗产。
靠着这一笔钱,奶娘母女足以安身立命。等女儿大了,嫁了人,奶娘就跟着过去,再不与任安来往。
只是令奶娘没有想到的是,任安他是不在乎奶娘婚前是否是完璧之身,婚后行为是否检点的,女人对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赚钱,即便是自己的老婆也绝不例外。
为了掩盖遗产的事实,奶娘也只能依附着任安,做起了暗娼的买卖。
这所有的苦熬苦掖都只是为了女儿能够安稳出嫁,只是世事难料,任安他最终将女儿给卖去青楼,又为了留住奶娘这棵摇钱树,让她再度有孕。
回忆伴随着任安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汁而结束,奶娘将碗筷洗净,又摔成碎片。
“至于么?我嘴里有屎不成!”任安不满地看着奶娘的嫌弃,好像他多脏似的。
“吃饱了喝足了,你还不准备走?”
“走是要走,但我家被你祸害成那个样子,我暂时也无处可去,除非你告诉我乡下孙子家怎么走,我去那里享受一番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