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嫌你来的迟。”大茶壶拽了一把佯装生气,背过身去的奶娘,解释道:“我还以为你攀着高枝儿再也不见我了!我还盘算着,等出去了,就去四贝勒府外头的街上截你。没想到你能来这里看我。”
“你要截我做什么?”奶娘皱眉问道,心里猛得一惊,她早知道大茶壶和任安都是一路货色。
不同的是,任安得到满足后会迅速甩开她,大茶壶则是如吸血的水蛭一样,不吸干了她最后一滴血不会离开。
“截你自然是想你了,全身上下想你想得冒烟。”大茶壶又扯出这些有的没的,来掩盖他真正的意图。
“是吗?你嘴里的话能有几分真几分假?别到头来,都是唬我的吧——”
“怎么会?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你在任安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吹什么日月可鉴,真是大言不惭。”
“说到底他是本夫,我是奸夫。我偷了人家的老婆,虽然心里得意,但站在他面前,难免短上一截,这是人之常情啊。”
“切,那敲诈李格格那事儿呢?你怎么也让他拿捏住了大头,合着你拉着我前前后后地忙活,都是为他的人做嫁衣?这事儿从头到尾他可没出一点儿力。”
“可关键是任安他已经知道了,若不用好处将他安抚下来,别说挣钱了,单就敲诈勒索皇亲国戚这一条,就够得上你我砍三遍头了。”
大茶壶凑在奶娘耳朵旁,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会知道,还不是你上赶着告诉他的。你拿他不当外人,他可憋着取你狗命呢!”
“诶,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任安憋着要取我——的性命,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等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别呀!那时候知道不也晚了?你说吧,我信你。”
“那我也不能说。你就权当是一句忠告吧。”
奶娘彻底不肯透露什么,大茶壶也没有办法,他怀疑奶娘在挑拨离间,但奶娘欲言又止的担心像是出自真心的。
奶娘她纵然在行为上算作荡妇,但是在思想上却仍然受制于任安。
一定是任安在勒索李格格这事儿上透露出想要黑吃黑的想法,奶娘她妇道人家又跟自己有私情,所以不忍看着他坐以待毙,才出言提醒。
奶娘把饭盒收拾好,又把桌子给擦了干净。
大茶壶看着奶娘如此贤惠,也不禁感慨道:“她若嫁对了人,不免也会成为一位贤妻。”
奶娘整理好了饭盒,脸上泛起惆怅的笑意,语气轻柔地说道:“大茶壶,咱们各取所需,欢好了这么些年。谁沾了光也好,吃了亏也罢,总的来说这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奶娘这话茬就透着不对劲儿,她没事儿对这段感情做什么概述啊,像总结陈辞一样,让大茶壶心里有点紧张。
“我这辈子是摆脱不了任安了,你还年轻,别把性命丢在男女私情的争风吃醋上。你玩儿不过任安的,他要是想黑吃黑,会把你杀得片甲不留。所以,听我一句劝,主动退出去吧,别再掺和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