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你记着我说的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论遭遇了怎样的磋磨,也请一定要保持你的善良。”
“爷,你再抱抱妾身。”
宜修在这些事情上也是委屈的不行,她在贝勒府的地位是在殷真真到来之后,才提升了一些,原本她虽然位分是最高的,却因为长期坐冷板凳,许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几个人真心诚意地拜服。
宜修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娘家不受重视,在婆家又是这番冷遇,她的内心里有着诸多不甘诸多委屈,然而这些情绪又能跟谁倾诉呢?
好不容易来了个知冷知热的,又有人来挑唆她们之间刚刚建立的关系,这让她如何不怨!
宜修痛苦的呜咽夹杂殷真真无奈的叹息,全都落在甄大夫的耳中。
他刚才被殷真真丢在柴房,心里越想越气,怎么能在他的地盘上让一个外来户给欺负成这样呢!抱着这样的心思,甄大夫气冲冲地找了过来,却听到殷真真正在问话。
他原本想着殷真真与宜修是狼狈为奸,俩人的相处模式应当是纣王与妲己地那种,整天黏黏糊糊勾勾搭搭,只知肉香,不知天地伦常。
谁知他俩人之间竟然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感觉,且不论是有争端还是有诉求,都能够直言不讳地向对方阐述自己的所思所想,这样平等和谐的交流氛围让他有些羡慕。
从前,宜修在他面前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即便是被他恶意对待,也只是默默忍受着,不去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情感,俩人的相处氛围也是很没意思。
而李格格就是另一个极端了。李格格活泼可爱,表现出满心满眼都是他四贝勒一个人。但其实呢,可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对此,他不敢去较真。他担心,万一这一份喜爱是假的,那是不是只有无穷无尽的冷落才是他这辈子的真实遭遇?
甄大夫正一个人默默伤怀,殷真真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他的面前,替这个顶着烈日发呆的傻子挡住了阳光。
骤然出现的阴影以及阴影到来时掀起的一阵青草香,让甄大夫莫名伤心起来。
这个人为什么无论到哪里都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呢?
“你别太自责,侧福晋是个宽厚的人,所有涌向她的恶意,都会被她用柔软的力量化解。”
“我不高兴不是因为她如何,而是我自己遇到一些难以释怀的事情。”甄大夫嘴硬道,“侧福晋有你罩着,谁还能给她委屈受不成?”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可言。
殷真真决定纠正一下他这种顽固的思想,于是牵起甄大夫,朝后院的浣衣房走去。
这里是粗使婢女工作的地方,府中的闲言碎语会在此处汇集。
“哟,甄大夫怎么有空来这儿?”
一位中年妇人看到甄大夫从被单中走出来,诧异地问道。
甄大夫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将殷真真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厮简直有病,将他推出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