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爷说的对。只是刚才那伙计也说了,七尾巷是三教九流混迹之所,不是爷您这个身份适合去的地方。”
殷真真知道苏公公认为七尾巷人文环境复杂,他一个内侍恐怕无法保护原主周全,所以最好是不要去,或者遣了别人去。
“那你去请,记得态度要温和。”
殷真真靠着墙根随处寻了一个位置,蹲着晒起了太阳。
“爷,咱们可说好了,您就待在此地不要动弹,乖乖地等奴才回来。”
苏公公朝人群中化装成百姓的府兵使了个眼色,才匆匆离去。
殷真真闭着眼感受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特别不真实。
她在网上那些晚清的录像里,看到的建筑虽然鳞次栉比,街上也一样热闹,但是在灰暗的色调衬托下,总是给她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包括录像里的人一样,他们大多是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每日为了温饱奔波忙碌,脸上疲态尽显,气质麻木。
不像她现在看到的,蓝色的天,灰色的瓦,青色的墙,绿树红花从高墙里,从夹缝中探出头来,给静谧的画面增添一丝活泼的情趣。
而街上的人群,他们不会抱着异样的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镜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放松的,偶尔向墙根儿的殷真真投来一丝目光,也是平和好奇的。
“喂!伙计,你占了爷的位置,还不赶快起来!”
一束阴影挡住了殷真真的阳光,听这话里的意思,她现在站得这个地方是被人画了圈的。
殷真真不欲惹事,站起身道了声“抱歉”,就要往旁边稍一稍。
来人找了个舒服的躺姿,美美地晒着太阳。
他感觉到殷真真又挪到了身边的位置,闭着眼睛轻蔑地提醒道:“诶!这个位置也有人占着了,只是他今天没来。”
殷真真还未答话,人群里的府兵便率先冲了出来,还未来至近前,就听一旁围观的乞丐道:“你得了吧!戚穷那小子已经病的起不来身,活不活的过今天还是两说的事情。你想自己睡得舒服点就直说,何苦拿他当筏子!”
殷真真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为她解围的乞丐明显和蔼一些,另一个虽然也是乞丐打扮,却是大爷做派。此时已日上三竿,才晃晃悠悠地赶来乞讨,看着也不是特别窘迫的样子。
而那个叫戚穷的人,他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殷真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儿,小的那个给了脾气不好的那个,大的这一份递到了和蔼的乞丐面前。
“哟,今儿个是碰到散财童子了。”
脾气不好的乞丐掂量着碎银子的重量,嗤笑了一声,收进了怀里。
和蔼的乞丐则双手作揖,十分的客气。
殷真真却当着他的面,把碎银子一分为二,乞丐的笑容倏然消失了一瞬,马上又堆起了笑脸。
殷真真道:“这一份是单纯给你的。另外的一份请你代为引路,我想去看一看戚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