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老师手掌的余温好似还在夏木肩头,与身上的负重背心一样,暖烘烘又沉甸甸。她的一只脚跨进练习室,面前是节奏强烈的音乐伴奏中,整齐划一的舞步,身后是空无一人万籁俱寂的走廊,天与地,冰与火鲜明的对比,然而自己究竟是属于哪里的人呢?
瞳孔中白璐的舞蹈,看似云淡风轻,却感召力十足,既有力量又有节制。夏木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不论属于哪里,只要白璐在,我就在。
崔梦停下舞步,挥了挥手,“不练了不练了!练来练去都是这几个动作,没意思!好饿啊,我要去吃饭了。”
李允在一旁劝道,“欧尼别这样说,没过几天就考核了。
崔梦的余光早就瞟见了夏木,故意尖着嗓子说,“我就算是不练习,跳得也比夏木好。”
李允经崔梦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夏木是跟着陈逸出去了,于是看向白璐,“对了,夏木跟陈逸老师去了好长时间了。”
白璐点头,“是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崔梦一边整理自己的发带,一边说,“是被劝退了没脸过来了吧!”
“你少在这蜚短流长!”白璐正要发作,却听夏木咳嗽几声,于是问道,“陈逸老师和你说什么了,这么长时间。”话里透着几分心虚,她虽然与崔梦不和,但陈逸刚才的举动,着实让人心里害怕夏木被劝退。
夏木走过来拍了拍白璐的肩膀让她放心,“没说什么,就是带我去看男团练习了。”
“是在这儿匡我们吧?”崔梦抱着胳膊走过来,“是陈逸老师要劝退你,结果你又死皮赖脸地求他再给一次机会,事实是这样才对吧?”
张筱晗忽然在后面推了崔梦一把,没让她说完,“你不是饿了吗,我和你去吃饭吧。”
李允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五点多了,于是问向白璐和夏木,“欧尼一起去吃饭吗?”
白璐则征询夏木的意见,夏木摇摇头,“你们去吧,我不饿,想练一会儿。”
“那我给你捎点吃的过来吧。”
“我练一会儿就回去了,直接帮我带回宿舍吧。”
“好吧,别太晚了,早点回去。”说完,白璐挽着李允的胳膊出了练习室的门。
重鼓与电音交杂的舞曲中,快速流畅的舞步给人以极富冲击力的视觉震撼,要把每一个动作的节点,控制得与节拍恰到好处并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夏木才练了几遍,就觉得胳膊和腿都想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提不起来。她又跳一遍,突然眼前白茫茫一片,紧接着从头到脚似被一盆冷水泼下,透骨的冰冷。此时她双腿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仰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汗像是被雨淋的一样,一下子湿透了后背,与地板粘贴得黏腻。她再也顾不得这些,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夏木用力地翻过身子,趴在地板上,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眼前出现两只黑色的斯凯奇运动鞋,侧面有着大大的银灰色的“S”标志,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鞋的主人究竟是谁了,不仅是膝盖的剧痛,连手指的关节都隐隐的酸痛起来。
“负重主要是训练体能和爆发力,动作到位的同时一定要注意力度控制,不然很容易幌到。”
随着低厚的声音响起,夏木便已直到他是谁了。她强支撑着起身,却突然感到后腰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她的身影微晃,手肘被一双大手托住,才不至于再次跌倒。
“谢谢。”
她像是一只布娃娃,被人拎着,放到墙边摆好坐着的姿势。
“是哪里幌到了吗?”
夏木摇头,她不敢看林钧灿的眼睛,害怕看到他眼中灿烂的星光就会忍不住一下子哭出来,那种感觉似是强烈压抑中的渴望,又像是黑夜边缘的一抹潮红,亦或是她害怕看任何人的眼睛。
林钧灿递过来一瓶水,体贴得连瓶盖也拧开。夏木看也不看的就接过来,长鯨吸水样喝光了半瓶。
“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她只顾享受喉咙里冰凉柔软的触感,对他的关切充耳不闻。
而后,就见一盒三明治摆到眼前,夏木摇头说,“不想吃,你拿走吧,我还要练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