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你躲啥呀,你不知道吗?”外婆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就跑,也不管地上的工具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孩也没有追上来。
外婆回到家后,气喘吁吁的推开开门,一看,外公正坐在里面抽着大烟了,看到外婆这幅样子,外公皱了皱眉头,外婆到外公旁边,坐下,将刚才的事情和外公说了一遍。
外公知道是到自己了。他倒是不怕死,只是怕拖累了这一家子都要因为他而丧命。
外公安慰外婆睡下后,盯着窗子,边抽烟边叹气,许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外公喊来我妈他们兄弟姐妹七个,让我妈他们七姊妹照顾外婆,并且不准再接生意,交代完一切后外公急急匆匆的便出了门。
外公到火车站买了张火车票便去了宣威,外公说宣威有一位老旧识,听外婆说那人啊曾经还救过外公一命呢,好像也是一位阴阳先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我们日后再讲。
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吧,外公回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穿着牛仔阔腿裤的中年男人跟在外公的身后,嘴里还叼着根紫云,说:“您大老远的从南方到宣威来找我,我还以为是找我的喝酒的,结果是找我办事儿的,我就说您没事儿哪里会想我啊!”
说着还很熟地走到了我们家的小店里,外婆也跟着外公走进店里坐了下来。
外公说:“小崔啊,这事儿我是真解决不了了才会去找你,要是出事的是我自己我倒也不在乎,只是这家里的是七个孩子和我老婆子不能因为我而搭上命”
那叫小崔的人给倒了一杯茶坐在外公对面说:“您这是哪里话?您有什么事我一定帮,而且您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呀?您一个电话我就可以过去了。”
那男人自己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您啊您啊,怎么又做出这般糊涂的事儿?那先生明明都提醒过您了,您还要帮他呢,不长记性,该!”
外公面子有些挂不住,说:“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个样子啊。”
“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外公模仿他的神情的时候简直出神入化,逗的我在他腿上哈哈大笑。如果不是那人还称外公一声您,我都要以为他才是那个长辈呢。我想。
男人说完,把烟放进烟灰缸里抿灭,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吧,去看看。”
外公不说话了,他怕在聊下去,他在外婆面前就毫无形象可言了,带着那男人往外走,走前还特意嘱咐外婆不要出门。
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妈他们早就被睡了,外婆还在那儿坐着等两人。
外婆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里一股子气,她说那天她一共热了三次饭菜。
男人也不客气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坐了下来,吃完饭,外婆将剩饭剩菜收下去,去洗碗了。
男人拿出了墨斗线和符纸在桌子上画了起来,外公也没有打扰,转身便想准备走,可男人却突然叫住了外公说:“哪都不要去,等一会儿,那东西来了就到门口去烧纸。”
外婆刚洗完碗出来,听见这句话,去看外公,外公拉着外婆就坐在那男人的身旁,快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男人画了已经有二三十张符纸了,男人自己拿了十张,给外公外婆各拿了十张,对外公说:“您跟大婶子说说如何做和注意事项。”
外公点了点头,领着外婆去贴符,边贴边给外婆说要注意的。边贴三人边聊天,那男人全程笑嘻嘻的,就跟玩儿似的。
最后只留下了左边窗户,一切准备就绪,三人都坐了下来,男人点燃了一支蜡烛在那扇窗户下面,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剑上有七个点儿连在一起。许久,一阵冷风吹来。
男人不在嬉皮笑脸,抬头,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起来,“来了。”
话至此,外公外婆也闭了嘴,看向窗户那边。
“咚…咚…咚……”
几声很有规律的敲窗户声传进三个人耳朵里,外公去摸外婆的手,摸到了,就拉着外婆往门口去。
门口有早就摆好的烧纸盆,外公拉着外婆蹲下,在面前盆里烧起了纸。
外公用只有外婆能听到我的声音一直重复道:“勿听,勿看,勿想”
敲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力道也越来越重,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碰”那没贴符纸的窗户破碎了,外婆吓得颤了一下,用手去捂耳朵,外公用一只手把外婆的头按到自己肩上,“不怕不怕,都是我的错,这次之后我们就不做这生意了,不怕不怕。”
四周的空气中寒意凛凛,连外公都微不可察的留了冷汗,他那只压着外婆的手,手指甲已经镶入了肉里却还是佯装镇定的安抚着发抖的外婆。
一直只听见咯咯咯的笑声却不见人,男人有点无语,嘴角扯了扯,大喝一声“出来!”
笑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一条青黑的小蛇顺着窗边慢悠悠爬了进来,在男人面前,化作了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儿,两只眼睛大大的看着男人,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那女孩正是外婆昨晚见到的东西。